了眾牙軍,怒視李晴道:“臣究竟犯了何罪,殿下要如此待臣?”李晴冷顏不答,目光卻由楊昊身上偏到了一邊去。
龍明月、謝搏之上前勸李晴先行離開彩棚,李晴默默地點了點頭,在蕭明月等人的陪護下從後門離開了綵棚。謝搏之捻鬚大笑道:“楊昊,你擬勾結馬匪半途劫持公主,此乃滅九族的死罪。你真還敢堂而皇之地到朔方來,真是不知死活。”
樓鶴顏則勸楊昊道:“素聞楊將軍武功韜略俱是當世一流,但今日閣下孤身陷重圍,這綵棚內外埋伏著兩百甲士,將軍是斷然走不出的。聽樓鶴顏一句勸:束手就擒,免得累及無辜。”此時綵棚門簾被掀開,門外的空地上跪著十七八個重傷被俘的內寺坊衛士。
樓鶴顏道:“他們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兵,我實在不願他們死在我的手裡。楊將軍,他們的死活就在你一句話。”
一名夥長咬牙叫道:“大人不必管我們!”話一出口,一名甲士大步走上前去,朝他的脖子上砍了一刀。人頭滾落在地,怒目猶睜。楊昊無言,棄槍在地,張朗、李衛也丟了手中的刀。甲士們擁上前,摘掉楊昊的頭盔,解去他的佩刀,將他的雙臂曲在背後捆了起來。
人群中大步竄出來一將,飛腳踹了楊昊一個趔趄,手指幾乎點到了楊昊的鼻尖,冷笑嘿嘿道:“認識我是誰嗎?老子差點讓你害的掉腦袋!”說話的是送親副使郝贊,李晴被劫走當日,他一路狂奔至宥州,驚慌失措的他幾度尋死,幸都被侍從攔下。正當他惶惶不可終日時,仇士良身邊的紅人薄仲彥突然找到了他。
郝贊素知薄仲彥足智多謀,忙向他求教脫身之計。薄仲彥先是劈頭蓋臉地將他一頓斥責,說的郝贊心驚肉跳,心死如灰,尋死之心更旺。薄仲彥見時機成熟,把話鋒一轉道:“都是為仇公辦事,我也不能見死不救。要想活命只能聽我的安排。”郝贊在絕望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哪裡肯鬆手,忙懇切地說道:“大人能救我的命,便是我的再生父母。”
薄仲彥扶起他來,呵呵一笑道:“救將軍的是將軍自己,薄某隻能為將軍獻一策。”薄仲彥獻的計策是讓郝贊以送親副使的身份去夏州見連庸,告訴他公主是楊昊勾結馬匪劫持的,請他派兵協助神策軍北上迎回公主。
李晴在自己轄區內被馬匪劫持,連庸早已嚇得六神無主。夏綏的馬匪多如牛毛,孟博昌在位時,強力剿匪,大小馬匪紛紛外逃。孟博昌去世後匪患又死灰復燃,連庸剿撫手段用盡,絲毫不減效果。
不過馬匪雖然兇頑,但對官府來說也只是癬疥之患,或許擾民,但不傷筋骨,無傷大雅。連庸原本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但李晴的突然被劫卻讓他火冒三丈,這些天他調集重兵準備對轄區內的馬匪來一次徹底的清剿。
對馬匪作戰連庸不擔心會輸,但想贏也並非易事,更要緊的是縱然打敗了馬匪,找不到李晴照樣還是白搭,朝廷問責下來,自己仍舊難逃一死。
郝贊一口咬定劫持公主的人是楊昊,這讓連庸心花怒放。有楊昊在前面頂著,天塌下來也砸不到自己的頭上。不過當郝贊提出要夏綏鎮出兵協助神策軍北上討還公主時。連庸心裡卻佈滿了陰影,他本能地感到了危險。任由神策軍進入夏綏,萬一他們賴著不走怎麼辦?自己有什麼辦法趕他們出去。
郝贊似乎看穿了連庸的心思,哈哈一笑道:“連老弟請放心,神策軍遠在千里之外,一時半會哪能調的過來?請老弟借三千人馬,打著我的旗號虛張聲勢便可。那楊昊也不是傻瓜,天軍降臨之日,他還不把公主交還出來。”
連庸思來想去,算定這麼做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吃虧,於是就爽快地答應了下來。他當即調兵五千,三千人打著郝讚的旗號,兩千人打著夏綏軍的旗號,五千人鼓譟北上,逼近了小長安。不過眾人也知西寧軍戰力的強悍,離著小長安還有一百多里就紮營不前了。
五日後,果然聽到楊昊要護送李晴南下靈武的訊息。郝贊在小長安南方的戈壁上聽到這個訊息,頓時大喜過望。他丟下大軍直奔靈武而去,這一回他把腰桿挺的筆直,儼然以接回公主的功臣自居。
綵棚內發生激變的同時,留在門外的上百名內寺坊衛士被上千牙軍圍住,激戰一炷香的工夫,除十七八個重傷被俘外其餘的人全部戰死。混在人群中密探急忙出城,將訊息告之了餘炎爐。餘炎爐心驚膽寒,他趕忙取出楊昊交給他的錦囊,喝一聲:“擂鼓聚將。”烈火營隊正以上軍官齊集一處,餘炎爐出示錦囊中楊昊的手令:“楊將軍有令,即刻退兵三十里。”眾人不覺面面相覷,但白紙黑字就這麼寫著,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