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骷髏,也確實要費些周章。就算是諸物齊全,祭煉也需得七七四十九天方好。不想今日一個大意,居然被人毀了個乾乾淨淨,也不怪老者怒發如狂。
“賤婢!你破我的法倒也罷了,為什麼不依不饒,還要毀我的五鬼本體!要不給你的教訓,你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麻衣老者陰沉著臉,咬牙切齒地道。
只見他伸出瘦如枯柴的手臂,在一張符紙上畫下一個複雜詭異的符形,畫畢打量了一番,點點頭,又從身邊一個黑色石匣來。
開啟石匣,其中居然是數隻手爪,大多烏黑枯乾,或似鳥爪,或如獸爪。他伸手撿選了一下,取出一個小小的黑色鳥爪,口中唸唸有詞,將剛才畫就的符紙向空中一扔,那符紙便緩緩地燃燒了起來,瞬間便已經化為燼。
在符紙燃盡的霎那,老者一隻手在空中劃出一個方形,隨著他枯乾的手指划動,便在其面前虛空中,現出數尺見方的一塊黑濛濛的空間來。他另一隻手便將那鳥爪,向其中一扔。只見那鳥爪發出一聲銳利的劃空之聲,就此消失不見,那一塊黑色空間也隨即一閃而沒,房間中又恢復了原本的景象。
老者枯坐不語,一邊暈暗的***映著他消瘦的面龐,陰沉不定。
此時碧真依然拿著那幾個小小紙人,給梅清講道:“剛才碧真那禁鐲中封存的,便是禁術。所謂禁者,便是禁止、禁錮、遏制之意,以此術不只可禁制妖魔邪鬼,更大可禁斷陰陽之機,奪天地之化。你那遁術與禁術,正是被克。因此你日後若遇擅用禁術的高手時,可要小心了。”
“啊?”梅清聽了一驚道:“如此說來,若遇上能禁斷五行的高人,我那五行遁術便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無從施展了不成?那這遁術還有什麼用?”
碧真一笑道:“事雖如此,但禁術本自艱難,若非修煉高深的修真,是用不出來的。就算是初有所成的,使用也頗費些周章,威力有限。何況世間事物均是相生相剋,雖然禁法剋制遁法,但若你的遁法修煉得精深,它便又剋制不住了……”
才說到這裡,忽然兩人耳中隱隱聞得似有什麼呼嘯之聲,遙遙自天外飛過一般,直向二人所在之處划來。二人轉頭看時,但見一團黑影遮住了窗外月光,急速擴大,好像有什麼巨大的東西砸了下來。
二人不由倒退了一步,只聞砰然大響,木片紙屑四下紛飛,兩扇木窗欞格都被一下子砸得粉碎,一隻巨大的怪爪猛突而入,直直地向碧真抓來。
碧真雖然道法頗為精深,但本少道術可用,更從來都是深入簡出,哪有過和人動手的經驗。驟變當前,竟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站在原地未動。一邊的梅清大驚失色,心神一動,已然護在了碧真身前,雙手將碧真一下子推了出去。
只覺得身上一緊,梅清已經被那巨大的怪爪提了起來。只見這隻怪爪大有徑丈,色做烏黑,關節處青筋暴起,爪頭處長長彎曲的尖鋸之上對映出冷酷的光芒,其另一端,卻是一團黑沉沉的濃霧。只見怪爪一合,便將梅清整個人抓在爪中,瞬地向窗外縮了回去。
梅清只覺得如騰雲駕霧般從窗中飛穿而出,不知什麼磕在自己頭上身上,弄得灰頭土臉,轉眼間已經到了院外,被那爪子抓在了半空之上。周邊冷風烈烈,又有一股陰慘慘的黑氣纏繞四周,但覺得渾身骨骼格格作響,幾隻爪子緊緊地攥住自己,幾乎要把自己捏碎一般,疼得叫不出聲來。
碧真這才反應過來,見梅清被那怪爪抓走,驚叫一聲,踉蹌而出。待見梅清已經被那怪爪帶到半空,再不敢遲疑,順手抽出剛才那隻戮滅簪,口唸訣咒,便將那簪子向怪爪打來。
但見一道烏光閃過,那簪子一下子便穿在爪子末端那一團濃霧之中,悶聲傳來,如中敗革,竟然一穿而透。梅清只覺得緊緊抓住自己的怪爪吃此一擊,似是受創不淺,整個爪子都不由抽搐起來,直向地面落了下去。
梅清只聞得耳邊風聲呼呼作響,眼見得從半空中向地面跌落。正當此時,忽然那怪爪抖動了一下,忽然又抬了起來,猛地將梅清隨手一扔,便見那怪爪掉頭向碧真撲了過去。
饒時梅清修煉有成,身體凝鍊,這一下子也被摔得眼前一黑,周身痛入骨髓,幾乎便暈過去。他知道此時生死相關,強自忍耐,咬著牙爬了起來,再看碧真,只嚇得魂飛魄散。
只見碧真所發出的戮滅簪在傷了怪爪之後,又即飛回,再度向那怪爪刺去。只是這次怪爪似有防範一般,爪尖長距一伸一縮,只聽鏗然一響,爪頭長距已經被崩斷成了兩截,而那簪子也被這一下子給彈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