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臟在他指尖上顫抖著。
她的心跳得很快,看來心理防線就要崩潰了。凝視著眼前唐謐越來越蒼白的容顏,亞瑟冷靜地分析出結果,同時又感到有點可惜,她是個很有吸引力的女人,他並不否認這點,對待自己的感覺他從來都很誠實。如果不是在執行任務,如果她不是這次行動中的一個小小“意外”,他想自己會和她約會,然後看著她那身漂亮的肌膚在他的身下變得更熱更甜,性感的唇中發出誘人的聲音,雙眸為他綻放出熾熱的花火。不過現在的她是個未知的危險,就像振翅的蝴蝶,誰會想到那比紙還單薄的雙翼會帶來千里之外的颶風?
該死,那張卡她到底藏在了那裡?在車上的時候他搜過了她的身,沒有任何發現,但是亞瑟絕對肯定她拍到了所有交易的畫面。想到這裡,他的手臂不禁暗暗用力,箍住了她的身體,彷彿那纖細的腰肢就像根脆弱的花梗,一折就斷。
“啪”地一下,耳邊傳來了細小的聲音,唐謐的頭無力地垂向身側,痛楚中她看到一隻被燈烤焦的飛蟲掉在了地上,翅片僵直著指向天空,晃動了幾下,迅速地被風吹走。
“你說什麼?”,亞瑟沒聽清唐謐的聲音,把手臂放鬆了點,耳朵靠近她的嘴唇。
“要下雨了。”,唐謐的嗓音輕飄飄地傳來,如夢囈般。
“下雨?”,他瞪著她,腦袋裡有著片刻的空白。
“我說,外面馬上就要下雨了。”,唐謐慢慢地睜開了眼睛,耀目的光從裡面射出,配合著嘴唇彎起的節奏,舒緩卻豔麗極了,就像跳躍的火焰般幾乎要把他灼傷。她這種突如其來的魅惑讓亞瑟錯愕無比,心尖忽然竄過一陣電流,引起陣陣麻痺,但他旋即明白過來,她開始反擊了,就在他以為自己要取得勝利的時候。
她很聰明,在極短的時間內便洞悉了他的審訊技巧,還有效地截斷了他的“步驟”。他對她使用的這套心理控制法是中情局發明的,能快速地將嫌犯帶入預先設定的思維圈套裡,嫌犯在圈套中會被有步驟地“困死”,此時審訊者就會為其指出一條“通道”,當嫌犯感覺自己終於“走出來”的時候,一直隱藏在心底的秘密也就曝露了。但反過來,如果你能打破組成圈套的步驟—既審訊者的思維,這種方法就會失效,哪怕是無厘頭的一個單詞。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亞瑟記得某本古老的東方著作裡有這樣一句話。
“哦,你怎麼知道要下雨的?”,亞瑟放開了手,認真地看著她,彷彿現在才是他倆的第一次對視。
“它們告訴我的。”,唐謐眨了眨睫毛,臉上帶著種天真的直率,就像個接受老師詢問的小學生般乖巧。
“它們是誰?”,亞瑟向旁邊踱了兩步。
“獅子,帳篷外的那些獅子。”,她回頭看著帳篷的門簾。
他笑了,像是被她的話取悅了似的,一邊笑一邊轉身,刷地拉開了門簾,再回頭時臉上已全無笑意:“很好,那麼你去陪陪它們,順便問一下它們今晚吃飽了沒有?”
簾外漆黑的天空正在躁動著,一道閃電劈開了不斷翻滾的雲層,直抵大地,飢渴的低吼從夜幕深處傳來,一聲緊似一聲,恍若雷鳴。
…暴風雨即將來臨。
第六章 對峙
雖然現在只是小雨季,雨勢不會太大,但沒人敢在夜晚去挑戰雷電交加的草原,即使是訓練有素的特種兵也不會挑這種時候步入空曠的荒野。唐謐艱難地將臉俯在肩膀上,企圖擦去不斷滴落在臉上的雨水,胳膊和小腿處的傷口被水浸得陣陣刺痛,這些都是她白天在躲避子彈時留下的傷痕。
“再泡下去,傷口或許會發炎。”,她一邊曲起身體一邊想。手腳被捆住,外套被剝去,寒氣順著每個毛孔侵入體內,即使拼命咬緊牙關亦不能抵禦。四周黑茫茫的,荊棘狀的閃電不斷在頭頂掠過,暴戾地抽打著遠處的山峰,雷鳴聲中傳來了大地的脈搏和著她的心跳一起顫慄著。
此時,前方的黑暗中卻奇異地燃起了一簇火苗,橘色的焰光明明滅滅,搖曳得如同大海上的航燈,又像是位冶豔的妖女,在引誘迷途者的同時並清晰地宣告著它才是暗夜中唯一的主宰,是可以幫唐謐走出困境的指引,也是她現在的依靠,而她所要做的是無條件的屈服與順從。
亞瑟就站在那裡,唐謐知道的,他正透過微弱的火光睥睨著自己,如同一尊冰封了的雕像。她的每個動作,表情,甚至呼吸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不過他不會有任何舉動,直至她耗盡最後一分力氣,匍匐在腳下哀聲求饒時,他才會低下眼溫柔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