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這身兒給我換了,錦衣衛沒發給你常服和鞋帽嗎?”孟巖問道。
“發了,不過小小不喜歡穿那身衣服,太醜了……”
“蘇小小,你現在是一名錦衣衛,不是梨園唱戲的戲子,本官命令你,現在就去把衣服換了,否則,給本官滾蛋!”孟巖真是怒了,一拍桌子,惡狠狠的道。
“孟大人,你好凶,幹嘛這麼兇小小……”蘇小小像是嚇傻了,忽然眼淚汪汪,表情遊園無比的委屈道。
孟巖知道自己遇到了怎樣一個奇葩了。
“蘇小小,你給我聽好了,要不換上錦衣衛的常服,改掉你的娘娘腔,要不,你捲鋪蓋卷給本官走人!”孟巖道,“兩天路,你自己選!”
蘇小小愣住了,這一回算是清楚了,眼前這位小孟大人不吃他那一套。
王家兄弟默默的站在一邊,很顯然,他們也面臨一次抉擇,是留下來,還是去別處謀生!
“都杵在這裡幹什麼,該幹嘛幹嘛去,有一條,誰當值期間擅自離崗,本官就當他自動走人了!”孟巖一揮手道。
“孟大人,喝杯熱茶,消消氣兒!”範西平笑嘻嘻的端了一杯熱茶走了進來。
“老範,你說,這都是些什麼人?”孟巖一屁股坐下,觸到屁股上的傷,疼的他一下子站了起來。
“孟大人,我給你拿個軟墊子去?”
“不用了,我站著就行!”孟巖道,他可不想搞什麼特殊化。
“還有誰沒來?”
“大方子和阮超!”範西平道,“我這一組人就剩下他倆了,至於老魯和老姚那兩組,他們一個傍晚來接班,一個明天上午。”
“這倉庫怎麼排班的,不是三班輪流的嗎?”
“春夏是三班倒,秋冬是兩班輪流,一班在家休息!”範西平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把這個當值的班表給我拿來?”
“好的,孟大人!”
“這個值班排表,有急事的話,可以央求別人代班,後面補上就是了。”
“老範,這兩組人當中,沒有蘇小小的奇葩吧?”孟巖問道。
“孟大人,其實小小還是不錯的,就是家裡有些困難,他這也是被逼無奈才變成這樣的!”範西平嘆息一聲。
“被逼無奈,他一錦衣衛,還有人敢逼他?”
“那倒不是,是家裡張嘴吃飯的口多,他一個校尉,一個月俸祿四石,可實際發到手裡的也就兩石左右,還一半兒是糙米,這一家七八口,吃飯倒是夠了,可穿衣呢,其他花費呢,這就遠遠不夠了……”
“這倒是,明明是四石,為什麼到手才兩石多?”孟巖問道。
“還能為什麼,當官的剋扣唄!”
“剋扣,誰給他們的膽子,剋扣下屬的俸祿,就不怕朝廷王法嗎?”孟巖道。
“王法,大家都這麼幹,朝廷能把所有人都處置了?”
“老範,你有沒有……”
“我哪有資格剋扣?”範西平苦笑一聲,“上面不克扣我的那份兒就不錯了。”
“連你的也會被剋扣?”
“孟大人,咱們南衙還算好的了,每年年終,年中還會給沒人發放一些福利,其他的衙門要麼找法子撈錢,要麼就只能跟王家兄弟和小小他們自己出去另找門路賺錢貼補家用!”範西平道。
孟巖默然,這就是大明朝基層官兵的生態,上層貪汙腐敗,中下層要麼變著法的盤剝百姓商戶,要麼就無心武備,自謀生路!
錦衣衛尚且如此,其他部隊可想而知了。
天子近衛親軍都這樣了,外軍,邊軍的情況就更不好說了,難怪有名一朝,逃兵之禍總是不斷髮生,固然是制度的問題,但何嘗不是人為腐敗的問題?
明朝的戶籍制度把老百姓的身份固定了,他們就是想轉變生活方式,都很難。
像王家兄弟和蘇小小,他們其實都有謀生的手段,無論是農民還是唱戲(戲子是賤籍,地位低下,普通人是不願意做這個的),都是出路。
但是他們都有軍籍,必須在軍中服役,否則便是觸犯了律法。
蘇小小就更危險了,他幹這個,要是真正追究起來,後果很嚴重,會被重責的!
當然,原因不可能就這麼簡單,蘇小小能夠好好的,沒有被問責,顯然背後還有原因!
“算了,這兩天本官先把倉庫的人員的情況摸一遍,你一會兒給我出個告示,這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本官既然來當這個司庫百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