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在的時候,孟瑞衚衕沒有那麼些亂七八糟的人,也沒有那麼些亂七八糟的事……
從今天開始,除了我們應該給朝廷應該繳納的稅賦,其他的,一文錢都不用交,什麼例錢,份子錢,統統都不用交。
這話是我孟巖說的,誰要來收錢,讓他來找我,我倒要看看,這些人敢不敢問我要錢!”
“好!”周圍爆發出如雷一般的掌聲。
“小石頭,你只有一個人,他們可是很多人,我們是鬥不過他們的……”
“放心吧,柳伯,有我在,沒有再敢到你家的豆腐攤子收錢!”
“哦,好,好……”
就在這時,一隊身穿鴛鴦戰襖,腰挎繡春刀的錦衣衛走了過來,為首的是一個絡腮鬍子的中年壯漢!
熱鬧的場面一下子冷了下來!
待看清楚來人,孟巖也有些愣住了。
“孟大人,奉杜鎮撫之命,前來賀孟大人回遷之喜!”牛百戶一路走過來,來到孟巖跟前,站定,一抱拳。
“杜大人太客氣了!”孟巖回過神來,“牛大人,快請!”
“這是杜大人的,這是老牛和兄弟們的一點兒心意,還請孟大人收下!”牛百戶從袖口中掏出一份禮單遞了過去。
“這怎麼好意思呢。”孟巖知道,官場上禮尚往來,幾千年的習俗,無法推脫的,將來找機會回禮一份也就是了,順手收了下來,交給身邊的沈聰。
一眾街坊鄰居這才回過神來,這一隊錦衣衛不是來找碴的,是來送禮的,看樣子,這禮還不輕!
“孟大人,這裡面還有一份是令尊大人的恩恤,這筆錢本來是沒有的,是郭大人極力爭取下來的,有五百兩銀子,不過,能不能拿到這筆錢,還要看孟大人你自己!”進入客廳,牛百戶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孟巖道。
“什麼意思?”
“令尊亡故,一切後事都是朝廷出面辦理,還加封了副千戶,你有不在,按照規矩,這恩恤的錢沒人領,自然也就不用下撥,現在你回來了,你又為朝廷在北元臥底十年,這筆恩恤自然是要發還的,這也是朝廷對你的恩典!”牛百戶解釋道。
“既然是恩典,那就是我應得,怎麼說能不能拿到,還得看我自己?”孟巖不解。
“朝廷只是下旨恩恤,但沒給錢,而且這筆錢由錦衣衛出,這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聖上一分錢不花,自己做了好人,卻讓下面的臣子掏腰包?”
“也不能這麼說,錢是由錦衣衛出,又不是掏誰的腰包,咱們錦衣衛將軍、百戶俸祿錢糧都是從中後所支取,這中後所管錢糧的千戶曹保是指揮使馬大人的手下,所以,他必然會為難你!”牛百戶解釋道。
“我明白了,多謝牛大人提醒!”孟巖點了點頭,看來這錦衣衛不但人事複雜,更是腐敗弊端叢生。
“孟大人,老牛勸你一句,你還年輕,犯不著跟這些人硬來,忍讓一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受教了!”看出來,牛百戶是真心的!
“客氣了,你我將來還要同衙共事,老牛還要仰仗孟大人提攜一二呢!”
“牛大人說笑了,孟某一個小小的試百戶,牛大人提攜孟某才是!”
“呵呵!”牛百戶笑了笑,這孟巖年紀輕輕,背後有郭怒這尊大樹,還如此謙遜,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剛才進來時候,他眼睛瞥了一下,居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如果是真的話,那這孟巖極有可能……
這年輕人要真的當了郭怒的東床快婿,恐怕誰也擋不住他在南衙的上升的勢頭。
只不過,這郭怒的千金生的實在是太醜,而且還傳言剋夫、克父,這孟巖就不怕把自己給剋死了?
“牛大人,請喝茶!”
“孟大人,老牛還有公務,就不多待了,告辭!”牛百戶起身抱拳道。
“我送牛大人!”
“喲,這不是南衙看門的老牛嘛?”剛到門口,一個令人生厭的聲音傳來!
“呵呵,我以為剛才是那隻狗在叫呢,仔細一看,原來是老齊你呀!”牛百戶不甘示弱的回敬一句。
“聽說你們南衙新晉了一個年輕百戶,我來看看!”齊虎倒是一點兒不生氣,南衙北衙相互鬥嘴都習慣了,何況齊虎和牛百戶兩家還住在一個衚衕裡。
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都習慣了。
“是試百戶!”孟巖一拱手,“下官孟巖見過齊百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