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而已,出血量不多。
“對呀!一個在我十歲那年,一個在我等到研究所文憑的隔天,大概是我十六歲吧!”西洋歷的演算法是十五歲半又七天。
“為什麼?他們是我見過最恩愛的一對夫妻。”吸吮著虎口,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哀傷來自她身上。
甜美的笑容掛在她兩頰。“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太相愛的人是無法忍受分離太久,因為愛,所以他們團聚。”
“留下你一個人?!”簡直是莫名其妙,他們怎麼捨得丟下她。
雖然倪想容在笑,山下忍魈卻看到一位孤獨的少女揹著光流淚,無聲的抽泣像是失去靈魂的天使,雪白的雙翅再也無力揮動。
他不曉得會這麼難受,似乎胸口破了個洞不斷湧進致命的空氣,一再壓縮又壓縮地威脅擠爆他的肺。
一顆子彈算什麼,有形的傷能夠治癒,而心靈的傷誰也無能為力,除非她自己走出那段黑暗,否則誰都救不了她。
不想放任她飄零,有力的雙臂不受控制地一攬,一個人孤獨,兩個人便不孤獨,體熱的傳遞是一份溫暖。
“嘿,你不會在同情我吧?我過得很好。”倪想容掙扎地要從他懷中退開。
“你再給我躲躲看,信不信我馬上把你變成我的女人。”山下忍魈收攏臂膀抱緊她,執意要給她溫暖。
手腳慢慢地停止掙動,她安靜地靠著他。“山下,你越界了,你忘了我們是天敵嗎?”
“噓!別說話,我正在消滅我的天敵。”她同他一樣擁有不幸福的靈魂。
兩個不幸福的靈魂是需要安慰,擁抱能更接近幸福的出口。
跳動的心發著燙,牆上的鐘答答地左右搖晃,一個冷情、一個冷心互相熨合著,曖昧的情愫在彼此心湖裡投下一顆巨石。
怦!
不知是她的心跳或是他的,兩人都感受到震動的力量,一條無形的線將兩人拉近,目光膠著地移不開。
淺淺的呼吸越貼越近,像是南北兩極的磁石相互吸引,刀削的薄唇逐漸俯近紅杏唇瓣,輕輕地一觸……
“你想我幾餐不吃會不會成仙?”咕嚕咕嚕的腹鳴聲似在應和她的話。
“倪想容你這個殺風景的女人,你就不能慢三秒鐘開口嗎?”她絕對是存心的。
“我說過我不禁餓嘛!早三秒晚三秒有什麼不同。”能填飽肚子最重要。
“你說有什麼不同,我示範給你瞧瞧。”抓牢她的雙肩,山下忍魈俯身吞沒紅豔小嘴。
真的是不同,他吻得像報仇,不僅吻腫了她的唇還沁出血絲。
“要我再示範一遍嗎?保證你終身難忘。”邪佞的舔舔唇,他口中有著她的甜血。
惶然的眼微染無措。“你要自己做麵條嗎?我想吃麵疙瘩。”
“這是你的響應,沒有憤怒和激動,滿腦子只想著吃?”他有嚴重的自唾感,為什麼欺負人的人反而體內一股火氣直冒。
“山下,你覺得我該怎麼回答,大聲說我愛你嗎?”倪想容一臉想爆笑的表情。
這麼一說他怔住了。
是呀!他到底要求她什麼,他們是兩條沒有交集的並行線,只待事情一了各分東西,她當她的活百科全書,他回日本繼續當殺手,相安無事的隔海過日子。
他想要她的愛嗎?
為什麼一聽見她大聲說出“我愛你”三個字時,一陣喜悅衝擊他的大腦,他幾乎要點頭說……
是的。
臺灣的氣候讓他昏了頭,一定是水土不服,明天他要上市場買生魚片和做壽司的材料,佐以一杯日本進口的上等清酒,他相信很快地自己會恢復神智。
他不能落入天敵的陷阱中,即使她甜美得像一塊糖霜……啊!完了,他怎麼會認為她甜美。
“喂!你別睜著眼睛睡覺,先餵飽我再說。”踮起腳尖直揮手,倪想容恍若貪吃的小女孩吵著他。
其實她看久了也挺美的。“你剛說要吃麵條還是麵疙瘩?”
好吧!他是有雅量的大丈夫,先讓她一步。
“麵疙瘩,不過……”她欲言又止的望著那一包中筋麵粉。
“一次說完別浪費我的時間。”山下忍魈劍眉一豎,把刀一丟插在砧板中央。
好利的菜刀,在中華商場邊的路邊攤買的,一把五百元她殺到三百二。“可不可以順便烤烤麵包?”
她好想念麵包剛出爐那一剎那的香味,以及QQ軟軟的撕咬感,好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