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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得及點頭,他卻突然補上一句:“昨夜你陪過他,今夜應當輪到我了,對不?你想留就留下來吧。”

什麼?

他這突然的話語,令我的心一陣疼痛,比他冷漠的態度更令我疼痛。

未及思考,我的回答已經出口:“不!”

“哦?不?”他拉長了聲音反問。

“簡非,天色已晚,明某就不遠送了。”聲音裡的疲憊與落寞傳入我的耳中,直達心底。

這一刻,無邊無際的孤獨與寂寞,我曾經以為已淡忘的滋味,潮水一般捲來,我被嗆得一咳。

我慢慢轉身,慢慢地一步一步地離開他。

回去。

未到門口,卻突然想起那個賭約,我一個寒戰,省悟過來。

重新迴轉身,上前惶恐不安地抱住他:“不行,我今晚不能回去。你要我留,我……我現在答應了。行不行?你說過我要做什麼,你都會順著的……”

“不能回去?為什麼?”他伸出手指將我的頭慢慢抬向他。

為什麼?

我不能說出那個賭約的,對不對?

“因為慕容毓?”可是他卻突然問出來,我不禁一顫,努力地想看清他,可是看不清。

“呵呵,他真是聰明。”笑聲像寒澗薄冰,落在我耳中,激起陣陣寒戰。

“他竟算準了你我,”聲音裡的某些情緒令我的心呯呯呯地跳,“簡非,你這傻小子。你不會是他對手的……”

他一聲嘆息,幽幽長長,長如太古,蒼涼寂寞。

“他算對了,我不能答應你。”他突然回答。

什麼?

字字如火熱火熱的炭團,砸得我的心,灼痛。

“為什麼?”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支離破碎。

只覺心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捏住,那麼緊。

“我絕不接受你為了這個理由留下來。”他已鬆開他的手指,聲音卻似隱含著某種熱切的東西,“你就回去吧,隨你……願意到哪兒就到哪兒去。”

他已背過了身,不再看我一眼,朝向了窗外無邊的黑暗。

我只覺得整個人突然變得十分十分輕。

看著他很久很久。

移步出去。

站在他書房外沉靜如水的院落裡,彷彿看到了那夜微帶了寂寞的背影,素衣白衫,站在一樹盛開的海棠下。

有溫若春水的聲音傳來:“簡非,來看看這樹花。今年它開得繁盛。”

呵呵,繁盛。

十分紅處便成灰。

如見海棠花早已湮化成泥,一切快得來不及伸手,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明年花好誰同看?

只留下回憶與漫漫長夜。

往事深於夜,良辰薄似花。

我獨自,離開。

誰知分手在今夜。

今夜一去,愁如海。

“你打算就這樣走了?”背後那萬分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腳步一滯,卻不敢回頭。

呵呵,簡非,別傻了,哪會還有什麼挽留?

“簡非,我說你願意到哪兒就到哪兒去,”他的聲音似又變得懶洋洋,“原來,你是不願意在這兒,嗯?”

什麼?!

我轉過頭。

只覺一開口,心就會蹦出來。

月華流照,他站在月光中,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他走上前來,月光下將我縱橫滿臉的冰涼輕輕輕輕地擦了,那麼輕柔,彷彿手指下是某個一碰即碎的珍寶。

可下一刻,動作卻又那麼猛烈,我撞在他胸口的鼻子,一陣陣地酸澀。

“簡非,簡非,”他灼熱的氣息,暗啞的聲音,“你這折磨人的傻小子——”

……

回過神來,“是你,你才……”我含糊不清地反駁。

“是我,是我,”他緊緊摟著我,“是我不好,簡非,上午我一轉身就後悔了……”

啊?

反應過來,我用力推開他,瞪著他反問:“那你剛才,剛才為什麼還那樣對我?”

一想到剛才他的態度,我就渾身打顫。

“對傻小子,得用猛藥,我不想再等下去……”他微睨我,低聲笑起來,卻又嘆息,“唉,結果我發現這藥下去,受不了的是我自己。”

哼!

“我看你哪有什麼受不了,你心裡一定已經笑過無數次……”臉開始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