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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活過來,指著我大聲說:“簡非,你一定是簡非!”

怎麼了?莫不是簡非正受重金懸賞不成?有必要激動成這樣?

我繼續微笑,朝他欠欠身:“小弟簡非,見過兄臺。兄臺是?”

那人紅了臉,卻緊接著微抬起下巴:“董以仁,去年科考狀元,現翰林院修撰。”

哦?

我微笑道:“久仰久仰。”

許是聽我話音並不久仰,他再次紅了臉,“不敢,哪比得上簡侍講世襲的功名。”

“世襲”二字被他咬得很重。

真是怪了,我得罪過他嗎?為什麼看向我的目光中隱隱有層敵意?

“你們在做什麼?吵成這樣。”他問我。

“哦?玩。”我笑著回答。

“玩?和他們?”他一臉不可思議地指了指小李子與小衛子。“作為侍講,有閒暇讀點書也是好的。”

呵呵,這小子有意思。

我繼續笑答:“我覺得還是玩有意思,書有什麼好看的?”

董小子以一種大白天見鬼的眼神盯著我,“你不覺得這樣很愧對簡相與明國師?董某勸你還是讀點書吧。”

我嘻嘻笑:“我為什麼要覺得愧對他們?書有什麼好讀的?簡非反正已是這樣了,怎麼讀也趕不上董狀元的,對不?”

這位董兄大約想不到我會如此回答,清清秀秀的一張臉,忽紅忽白,調色盤般,最後告誡道:“你們還是守點規矩好,這兒畢竟不是簡侍講府上。”

說罷哼地一聲離開了。

這小子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怎麼這神情卻跩得二五八萬似的?

董以仁一走,那倆木偶就活了。

小李子說道:“翰林院裡就這董狀元最是驕傲,走路從來都是頭昂得高高的。”

小衛子說道:“他驕傲什麼?你沒看他見到明國師的模樣?恨不得……”

他看了我一眼,停下了。

哦?這裡面還有什麼掌故不成?

什麼時候一定要問問明狐狸。

我笑著問他們:“你們有沒有覺得董狀元很像孔雀?”

看他們一臉迷糊,我拿起筆在紙上畫了一隻碩大而驕傲的孔雀,然後在它的旁邊用漫畫筆法,將董以仁細長的脖子誇張,將他一雙細長的眼睛儘可能地向一邊斜,尖瘦的下巴高翹著,作不可一世狀。

小李子與小衛子拿在手上看,哈哈大笑,直說像。突然他二人相視一笑,朝我走來,“來來來,我們來替簡侍講畫孔雀。”

我見狀忙搶過這張畫,大笑著躲開,他們不依不繞地追趕,我被他們迫得繞著倦勤齋裡的書架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突然見阿玉正走進來,忙大叫著撲過去:“阿玉阿玉,快快救我。”

他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我已躲到了他身後,探頭看時,哈,兩小子又一副驚慌欲絕狀。

阿玉轉過來看我時,我正扶了他一隻手臂喘得跟頭牛似的。

他濃黑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你這是在做什麼?”聲音沉靜似水。

我待氣息稍穩,舉起手中的那張畫,對他說:“他們倆想在我臉上畫孔雀。”

他接過那張紙,一眼掠過,“董以仁?”

我說:“哦?你也認識了他啊?那你看看,他像不像孔雀?”說著我模仿董小子抬高下巴,雙目斜視,作惟我獨尊狀。

阿玉看著我,笑意漸濃,說:“像。”

說著將那張畫折起,又自自然然地袖進自己的袖袋。

我見狀,連忙抓住他的手,說:“不行不行,這張畫不能給你。”

他靜靜地看著我,不言語。

我笑著說:“這張畫要是被董以仁看見了,到也沒什麼要緊,反正畫著玩的,可是,要是被……”轉念一想,明於遠應該沒有看見我畫畫,所以這副畫他就是看見,也未必猜到是我畫的。

這樣想著,我輕鬆地對阿玉說:“行,你要就拿去吧。”

他順勢牽著我的手向窗前走去,“這畫不能被誰看見?”

他的手清清涼涼,步履從從容容,話音沉靜如水,可問出的話我卻不知如何回答。

“跟誰學的畫?”他話裡聽不出情緒,“不是明,嗯,明國師吧。”

啊?

又是個無法回答的問題。

我站在書桌前,抬頭看他。

我跟誰學畫與你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你今天專門考究我跟誰學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