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
三友”,引起自己一連串的奇遇,回想牟嫻華對自己一往情深,體貼入微,自己沒有半點作
為報答,如今……
他想著,不由虎目之中滴下幾點英雄淚來。
自古道:丈夫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有人說:男子漢,大丈夫,死也不會流淚,殊不知,若真是那樣,便稱不起是英雄好漢
了。
因為,人之至情動處,喜、怒、哀、樂、愛、惡、欲,這個七情之關,必定是自然流露,
若是遇到真正傷心之處,也不露半點真情,未免是鐵石心腸,絕情寡義,最少是矯揉做作,
過份的陰沉,算不得爽朗豪邁。
卻說蕭銀龍這一傷心,一旁的若蘭、麗君,卻不自覺的隨著落淚。
鐵掌雙環震關東嘆了口氣道:“七妹!抱起牟姑娘走吧!”
摩天玉女雙臂抱起軟搭搭的雪地飄紅牟嫻華,站了起來。
蕭銀龍悻悻的道:“叫我怎麼向金菸袋富老哥哥交代呢?”
說著,只是搓手頓足,挖耳搔額。
裘若蘭自己雖然悲傷,但卻怕蕭銀龍急壞了身子,忙勸慰著道:“凡事前生註定,也無
可奈何,這傷勢究竟是甚麼人的毒手,以牟姐姐的功力,何至於就……”
摩天玉女不由粉面一紅。
鐵掌雙環震關東也問道:“七妹,這傷勢不像大力手法,到底是……”
摩天玉女的臉,更加飛霞流丹,吶吶欲言又止,羞怒兩兼。
蕭銀龍不由嘆息一聲道:“慚愧!見了媽再說吧!走!”
他一言初了,雙臂後抖,掌勢微按,人已一穿出林。
摩天玉女趙麗君不再窘在那裡,一彈腳尖,弓腰躍起,隨後而去。
接著,裘若蘭不知就裡,對著他二人的身影略一楞神,也疾射出林。
鐵掌雙環震關東前思後想,已有了些端倪,心想:莫非李執事對牟姑娘心懷不軌,不能
遂願,就暗下毒手!
“嗯!是的!”
他自認經驗老到,人情練達,意想所料不錯,急忙跟蹤三人,自向後寨射去。
此時,天色大明。
火勢已被撲滅下去,只有未燒完的斷柱頹梁,冒著陣陣濃煙,餘燼有時爆個火花,一閃
而滅。
往日的畫楝雕樑,已成了一堆斷牆頹壁碎瓦殘磚,加上屍體的焦臭沖天,令人作嘔,更
增慘象。
一場熾烈火熱的惡鬥,到頭來,落得這等下場。
鐵山八怪等來人,固然是死傷狼藉,剩下少數餘黨鍛羽而去。
但是,勝方的摩天嶺,何嘗也不是一片淒涼,無限創痍呢?
只剩下後寨有兩間房子,在大戰之後,依然存在,但是,煙薰火燎,也已面目全非,殘
破不堪。
此時——趙老太太居中而坐,面色凝重。
逍遙羽士趙德明長衫飄飄,垂手侍立。
老三賽爾敦趙德謙,左手抱著護手雙鉤,右臂用白布緊裹,掛在頸子上,分明是帶了傷
了。
猛金剛趙德祿血眼通紅,倒提著狼牙棒疲憊不堪。
另一旁的趙氏五媳,其中的三位面色均呈焦黃,似乎內傷未復。
小溫侯趙德俊,一見蕭銀龍落下,緊上幾步,出了大廳,回頭向自己的母親道:“媽!
龍弟弟來啦!”
說著,人已迎出廳下石階。
趙老太太也從坐位上站了起來,緩步向大廳口走去。
一眾兒媳,也如眾星拱月,隨在老太太身後迎了上來。
蕭銀龍一見,急忙搖手,一拉小溫侯的手,搶上石階道:“媽!你勞碌了一夜,坐著吧,
何必……”
趙老太太不由悠然一聲長嘆,無限感慨的道:“摩天嶺數十年的基業,不料一旦毀於半
夜,不是你身懷絕學,力斃群惡,恐怕連我這條老命,也就此了結!”
老人家不由悲從中來,說得老淚縱橫。
逍遙羽士等全是默然低頭,不敢插話。
蕭銀龍一見,忙的扶著老太太歸坐,口中道:“武林人就是在刀尖上過日子,媽為何又
想到這些!”
老太太道:“蘭姑娘與麗兒呢?”
院子裡飄下了摩天玉女趙麗君與裘若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