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元凰立馬覺得南宮神翳死得冤屈,就為了這麼一個寡情薄義無情無義忘恩負義的人袖手河山,這是有多麼的無稽,多麼的不值……
而慕少艾卻一直一直看著眼前的枯骨,邊看邊想,若是南宮神翳看到自己現在這副模樣,會是什麼樣的神情,一定是抓狂暴怒外帶吐血三升吧……越想越覺得喜感,然後便任由喜感慢慢啃噬自己的心臟,一陣一陣抽搐著疼痛……
各懷心思的兩人,各自神遊虛無的空間,一時默然無語。
直到一陣冷風,揚起慕少艾的白髮,蕭蕭索索,遮住了他的雙眼,慕少艾才又清冷地開口道:“教凰,接下來是否該輪到你示出誠意了呢?”
慕少艾的聲音讓北辰元凰有瞬間的驚愕,再回神,卻只是看到一如既往輕鬆淡然的神情,北辰元凰不禁開始迷惑…其實除了功體以及翳流教主的頭銜之外,南宮神翳什麼也沒有留下。以前的一切,北辰元凰無法觸及、無法揣測。
解開繭絲,北辰元凰逼出體內魔心,本想終結交易,不再廢話,卻在慕少艾包好魔心的時候還是說道:“這個軀體一向都是順從你的要求,魔心拿去吧。”
慕少艾果然不負所望地動容了一下,只見他幽幽地抬起眼,很是誠心誠意誠懇誠摯地開口:“創業維艱,守成不易啊!……你怎能如此八卦?”
“……”
羽人非獍置身遠處高崖,面向葬屍窟立了很久,從慕少艾進去,直到他出來,再到他走遠…
羽人說不出這是怎樣的一種的感覺,沒有誰註定一生只能關愛一個人,況且慕少艾心繫著整個中原,只是,在今夜,在這漫空陰雲,風過無情的時刻,羽人覺得,自己有些淡淡的……嫉妒了……
四十六
屈世途略微好奇地歪頭打量著慕少艾帶回來的小包裹,“藥師,這裡面裝著什麼?”
“魔心。”慕少艾波瀾不驚地回答道。
“啥?!”屈世途雙手一顫,魔心應聲而落。
慕少艾四平八穩將魔心接住,笑得意味深長,“這可是魔界君主之心啊,敢將其隨便亂扔,阿屈,你的膽識真是讓藥師佩服~”
屈世途頓覺脖頸後面陰風陣陣,“藥師,你忙這麼久一定很累,我去幫你泡茶……”
話未說完,就被慕少艾散散堵住,“呼呼~老人家的確很累,接下來的瀚海之行就只有有勞膽識過人的屈世途先生了。”
“啥?!”屈世途二度震顫,顫得萬分悲壯,“藥師……”
“藥師相信,以你的智慧一定能夠完整無缺地歸來,”慕少艾直接繞過茶几,熱情地將屈世途扶出琉璃仙境,“即便不能歸來,也算是殺生成仁,捨生取義,到時除魔墓誌銘上一定少不了你的大名。”
屈世途前腳踏出,後腳緊收,烏雲壓頂之際,滿臉黑線地轉過身來看著慕少艾,“藥師,你確定是在勸我去瀚海?”
慕少艾揮一揮手中煙管,笑得天地坦然,“早去早回,藥師我等你回來泡茶~”
屈世途瞬間扶額嘆氣,無語凝噎,琉璃仙境為何總出禍害?!
歡聲笑語,曾幾何時變成可望而不可及的期盼?慕少艾獨自憑欄,山色飄渺,浮動累世塵埃。一個人的心境,安靜卻也淒寒,風肅夜涼,在這隻掌樓宇,默默看盡多少世態浮沉。
“滿目河山空念遠…”慕少艾輕輕地垂瞼,緩緩地沉吟,因何執念?奈何執念?只因他也懂,所以更添無奈。
“小慕喲!”蠹魚孫冒出頭來,吐出幾顆泡泡。
“嗨,蠹魚孫,好久不見。”慕少艾睜開雙眼招呼道。
“你個沒良心的,我不和你說話,我要找阿九,阿九。”蠹魚孫掉轉個方向,以魚尾朝向慕少艾。
“哎呀呀~”慕少艾扶額沉思,“我又是哪裡惹得您老生氣?”
“來到崖上這麼久都不回來看我,崖底是有吃人的老虎在等你嗎?”蠹魚孫歪頭說道。
“呼呼~老虎是沒有,黑心蓮花倒是有一朵,藥師怕被人帶壞。”慕少艾眨著正直的雙眸,萬分純良地開口。
“你謙虛過頭咯!”蠹魚孫拍拍水,遊近慕少艾。
“哈!勞駕魚孫這麼晚出遊,一定是有什麼大事吧?”慕少艾試探問道。
“崖底很悶,你走了之後沒人和我鬥嘴,我已經無聊到捉跳蚤看它們互咬的地步了。”蠹魚孫拍著兩翼抱怨道。
“仙境後山有座蓮花池,我不介意你過來安家落戶。”慕少艾應道。
“免了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