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月色,淒冷至涼,錯落的腳步,踩出一道阡陌。
慕少艾忽然想起曾經與破戒僧月下暢飲的情景。
慕少艾說:“隱居迷谷百年,所有應該看開不應該看開的,我都看開了。”
破戒僧晃著酒壺:“好友,總有一天你會因為你的‘看開’而去謁見佛祖。”
慕少艾說:“不要搶我的臺詞。”
破戒僧便很“佛棍”地笑了……
而此時,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一種物是人非的沉重,一種天意如此的惘然,於路之盡頭延伸無際,無際辛酸。
從落下孤燈到了無之境是一段可有可無的距離。
幾次匆匆往返,羽人難得想要一步一步踏地而行。沿途風景入眼成空,總似蒙著紗幔,層疊未明。或許他想看的從來都不是風景,又或許他看到的風景從來都不是這放眼寂靜的荒蕪。
就在失神的當會兒,談無慾迎面走來,看到羽人非獍,停下腳步。
談無慾納悶問道:“是羽人非獍,慕少艾沒有去找你麼?”
羽人微微一愣,繼而轉身抿了抿唇,“沒有。”
“嗯…”談無慾不由疑惑起慕少艾口中所謂的壞朋友究竟是誰,“你來的正好,我有事找你商量。”
“何事?”羽人清冷地問道。
“不久之後,中原與魔界將有一場大戰,我們需要你的協助。”談無慾解說道。
“嗯~有何計劃?”這一問便是應下了這個承諾。
“照如今形勢看,魔界最難應付的對手一者復活的魔君,二者吞佛童子,三者魔界昔日守關之人。依照魔君強悍好勝的性格,新起的翳流之主必能吸引他的注意力,關於吞佛童子,此人屬火性,葉小釵的刀狂劍痴淵深沉定,足可對敵。剩下的守關者以及六先知與閻屍缸等魔兵鬼卒,我和慕少艾正在討論對戰方案。”
“討論放一邊,我已有定案。”談無慾話剛說完,便又有聲音穿插而入。
羽人微抬了眼,慕少艾就那樣自在的站在了幾步之遙,在他身後,騰起一片細碎的塵埃,點滴刺目。
“剛才那個人……”談無慾感覺似乎有道身影一閃即逝,不由疑惑。
“嗯?什麼人?”慕少艾裝蒜裝得天地坦然。
“算了,你剛才說已有定案?”談無慾不作深究問出正題。
“嗯。對於三道守關者,別見狂華反叛,三道去其一不論,至於用刀者元禍天荒,根據之前的對戰經驗,此人屬性如風,善於變化與力量亂敵克敵,利用速度與靈巧應戰,交由羽人非獍,三道可再滅其一。其餘六先知與閻屍缸等魔兵就交由你談無慾以及鬼梁家的兵馬應付。”慕少艾條理分明道。
“赦生童子呢?你準備由誰對付?”談無慾問道。
“放心,我自有安排。”慕少艾一轉水煙管,高深莫測地輕笑道。
“羽仔,要陪藥師飲一杯麼?”待談無慾離開,慕少艾方轉向羽人非獍問道。
“好。”羽人答應一聲,沉然在前面邁開了腳步。
孤獨缺的出坑,對羽人來說的確是一件壞事,看著羽人變本加厲地愁落深許,慕少艾只覺擔憂。
朋友多情,知交患難,掙扎在命運的輪盤下,何時才能放開?慕少艾無聲輕嘆,是憐惜更是無奈。
“羽仔,此事之後,你便專心處理自己的事情吧,不必在為我分神。”路邊驛站,慕少艾為羽人斟上一杯酒,認真說道。
名曰神醉,入口醉神,走一遭旖旎世間,得與失,皆染一絲悲色。
“這就是所謂的關心麼?”
“嗯?”羽人似是而非的問話讓慕少艾有些不解,“羽仔……”
就在此時,遍地枯葉忽然捲起,寒風意涼,在一片肅殺的氣氛中,有人落落大方地走了過來。
羽人手按腰間刀柄,語出冷漠:“向日斜。”
慕少艾驚訝:“羽仔,你們認識?”
向日斜邊走邊緩慢開口:“我是為報恩而來。”
五十二
慕少艾習慣性地用煙管抵著額角,臉上依然是懶散淡定的微笑,口中不怎麼認真地辯解著:“這位半生不熟的朋友,故作深沉什麼的最討厭了~”
羽人聽著聽著便出刀了。
這一刀有些莫名令在場有關人士都有些措手不及,向日斜看著沿著自己鬢角掉落的髮絲,驀然有些嚴寒。
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