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仲軒拉住馬,眼觀四面耳聽八方,戒慎護衛著夕顏,他可不想把趙曦的寶貝弄丟了,讓他砍了他。
大風堰起,聲聲赫赫,夕顏緊握韁繩的手直冒汗,一顆心仿若要跳出來,幾度張口欲言,也只能忍住,她知道這時不能出聲,心裡卻不斷埋怨自己才疏學淺,早知有今日,小時候就該在讀書識字外再加上武學這一樣,一旦一碰上這樣的場面就不用處處靠他人了。
不過,眼前光景,就算她有趙曦一半武學造詣,似乎也派不上用場,她看得出他的武學已到登峰造極之境,常人難望其項背。他手雖無劍但心中有劍,出手如電,索命於無形。
這樣的一個人,絕非凡夫俗子,他到底是誰?
她曾幾次想追根究柢探問,可是終究沒有,畢竟身分只是一個人的稱謂,他是俗夫也好,是天人也罷,她都不在乎,他若是漁夫,她願幫他補網;他若是天人,她願是他腳下蓮壇。
只是世人總以身分、門第看待一切,她清楚她和他的距離,就算是用一輩子也無法拉近的,所以,一旦他表明真實身分後,也就是他們分離的時候了。
他適合更美貌、更蕙質蘭心的女孩與他相偕終老,而那女子絕非是她,她非常明白,如果那日真的來臨,也是她“心死”的時候。
思及此,她不自覺逸出一聲極細的泣聲。
許是心有靈犀,趙曦彷彿感覺到夕顏的仿徨,轉頭分心望了一眼,卻對上她泫然的表情,錯以為是為他擔心,他決定使出絕招快速破陣。
突然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劃破緊張氣氛,一名綠衣女子棄馬飛身衝入陣裡,一把清亮“冰弦”劍即刻展開,咻咻作響。
“趙哥哥,我來幫你了。”綠衣女子高喊著。
“淮萳!”趙曦定睛一看,發現是徐韞仁的妹妹徐淮萳。
一會兒另一匹快馬尾隨疾馳而來,“不妙了,仲軒!”
徐韞仁氣喘吁吁,駕馬靠近石仲軒,看得出他追得有多匆促。
“韞仁,你明知道事情已經夠亂了,還讓她來,你存心找麻煩是不是?”石仲軒指著場中的徐淮萳吼道。
徐韞仁見狀,嘆息搖頭,“誰教丫鬟們不懂守口如瓶,不!應該說丫鬟都被淮萳買通了,府裡的秘密根本瞞不過她。一聽到趙曦才離開徐家堡,她便吵著要出堡找他。”
夕顏一顆心全掛在趙曦身上,無心聽他們的爭吵,只是專心看著陣裡的情形。
只見趙曦借來徐淮萳手上那柄冰弦劍,劍尖齊眉心,口中唸唸有詞,接著幾個回身在地上劃了劃,內力一喝之後破了鬼宿陣,四周才回復新州原本該有的景象,客棧燈籠、火炬照得路上通明。
這時一個慘叫聲,驚動在場所有人全望向夕顏的方向。
夕顏毫髮未傷地坐在馬上,一名遼國男子抱著火紅一片的胳臂在地上打滾,眉毛糾結,神情痛苦難當,看得出是被烈火灼傷,只是又沒人生火,他怎麼會被灼傷呢?
眾人質問的眼光直望著夕顏,當事人卻不明白的回視他們,只有趙曦心裡清楚,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將冰弦劍遞給徐淮萳,徑自走向夕顏,一雙精目睨視地上的男子,接著抬頭看向一旁客棧的屋頂。
“耶律南,快回大遼吧!勸遼主早日歸宋,或許還有一條生路。”
“趙少君,你可真費心啊!竟在這個女人身上放了『護身火陣』。今天我暫且放過她,改日我再來取,除非她化成灰燼,否則……嘿嘿!你知道的。”耶律南冷聲回道。
護身火陣?夕顏聞言一驚,她身上什麼時候有這種東西,怎麼她一點也沒發覺呢?
忽然間她想起前兩日曾與趙曦同床過,莫非……
這一想,她窘得一張俏臉紅透。她知道他這麼做全為保護她,也不好怪罪,只是……那樣的方法實在羞死人了。
“耶律南,你出來,別做縮頭烏龜!有種出來與本大爺一較高下!”
石仲軒對著天空嘶吼,奈何就是不見有人回聲,可見人已走遠。
趙曦一把捉起地上男子,連點七個穴位,化解他的疼痛,放他回去。接著他回頭探視夕顏,才發現她紅著一張臉直視著他。
他飛身上馬,將她抱在懷中,“想起來了?”
要不想起來太難了,她又是一陣羞怯。
見她嬌窘的模樣,煞是可愛,趙曦不由得低聲淺笑。
望著夕顏與趙曦親密的模樣,徐淮萳臉上佈滿寒霜,恨不得上前一把拉開他們。
石仲軒見狀,悄悄退到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