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就算是她,也不敢一走走這麼多時候吧,這才去斥責靜雲。
佟錦從房中出來的時候,正看見谷媽媽用手指頭戳著靜雲的肩頭大聲喝斥,靜雲皺著臉被搡得連連後退,卻也不敢辯駁一句,直到看見佟錦,才撲到佟錦腳下跪倒,還未開口眼淚先流了下來,“姑娘,靜雲回來了。”
佟錦未對她表示什麼,先對谷媽媽道:“是我讓靜雲出去辦事的,媽媽別再生氣了。”
谷媽媽訕笑兩聲,粗獷的臉上帶了些赧意,“那是我的不對了,還以為靜雲私自外出呢。”
佟錦笑笑,又朝靜雲一招手,“進來說話。”
進了屋後,靜雲自覺地關上房門,又隨著佟錦進了內室,進來便跪下,“靜雲有負姑娘所託,這幾日讓姑娘擔心了。”
佟錦沒有馬上回答她,坐在妝臺前對著鏡子理了理頭髮,又聽靜雲道:“那宅子和田地已然售出,共得三千六百兩,宅子賣了三千兩,田地賣了六百兩,這些是渡讓文書和銀票……”
佟錦偏了偏頭,自鏡出看去,見靜雲半敞了衣裳從胸前的裹帶中取出兩個信封,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很是鬆了口氣的樣子。
“這兩天去哪了?”佟錦終是開口。
靜雲答道:“哥哥本已聯絡了買主,可那買主突然有事離京,哥哥擔心誤了姑娘的期限,就追出京去找那買家,我怕哥哥一走數天耽誤了回春堂的差事,就……就扮做男孩兒去頂哥哥的差……原先怕姑娘不同意,就沒和姑娘交代……不想還是晚了這麼多天。”
靜雲的聲音越說越小,頭也幾乎垂到了地上。
佟錦仍是沒動,拿著梳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髮尾,透過鏡子看著靜雲,心裡想的卻是,靜雲此次回來,究竟是真如她所說,還是她兄妹二人意猶未盡,想再有收穫?
“起來吧。”佟錦放下手裡的梳子站起身,到桌邊看了看信封裡的東西,渡讓文書手續齊全,銀票則分為三十五張一百兩,和十張十兩的。
“你哥哥辦事倒很周全。”佟錦從中數出六張銀票,笑著放回桌上,“我早說了,我只要三千兩,多出來的全給你哥哥,讓你哥哥再替我做一件事,事畢之後,就讓他拿錢來贖你。”
靜雲復又跪下,“哥哥這兩年也存下了一些錢,應該可以給我贖身了,這些……這些錢本來就是賣了姑娘的東西得來的,我們不要。”
佟錦微一揚眉,“六百兩,已夠你們溫飽一生了,要是拿這些錢去做些小生意,將來富甲一方也未可知,你們竟不要?”
靜雲緊張地抿抿唇,“再多的銀子,自己不會打理也是白費,或許禁不起一朝富貴之惑,將銀錢揮霍一空也未可知!與其如此,哥哥說寧願在姑娘身邊謀個差事,這才是長久之道。”
“這是你哥哥說的?”佟錦開始對這個劉長空有些好奇。
靜雲點點頭,又急著道:“姑娘久居宅內,有哥哥在外辦起事來也方便一些,姑娘……”
佟錦擺手止住靜雲的話,笑了笑,“這個再說吧,這些錢你拿著。”佟錦又數出兩千兩推回靜雲面前,“讓你哥哥去一趟萬覺寺,求見苦竹大師。可用五百兩求一幅字,或一千兩求一本手抄經文,又或兩千兩請大師下山出席老夫人的壽宴,三者成一便可。”
雖然佟錦心裡一直念念不忘那兩塊靈石,但眼下壽宴已近,她不得不做兩手準備,而這個打算也是她在變賣房產時就事先想好的,不得已,她還是得向萬覺寺那幫貪錢的和尚低頭!
靜雲沒有推脫,仔細收好銀票,又重複了佟錦的話,待佟錦確認無誤後,她才笑著說:“這幾天婢子在回春堂聽說京中來了一位有大神通的高僧,可斷人生死,能知過去未來,就住在距萬覺寺不遠的清源寺中,姑娘對這位大師可有興趣?要不要讓哥哥也去看看?”
“清源寺?”佟錦聽著這名字隱約覺得耳熟,可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聽過,便不再去想,擺手道:“還是要苦竹,奶奶信他。”
靜雲再次應了聲,大概是覺得自己贖身有望,滿懷心喜地出去了。
在她走後,佟錦快步到了自己上鎖的櫃子前,自腰間摸出鑰匙開了櫃門,拿起裡面的小盒子開始翻找。
小盒子裡裝的都是佟錦的私人財產,也包括身邊幾個丫頭的賣身契,原本佟錦以為靜雲必定一去不返,賣身契肯定然也是偷偷帶走了的,心有成見在先,根本沒有驗看,如今一翻,居然真的在盒中找到了靜雲的賣身契!
竟是她誤會了?佟錦吁了口氣,仔細看了看那契書,發現靜雲竟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