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只有張床,江清流如今沒有內力,也不願睡地上。好在薄野老賊在他面前是沒有性別的,他毫不猶豫就上了床。半夜,他突然驚醒,然後發覺自己好像中毒了。
他心中一驚,坐將起來。見薄野景行睡得好好的。青絲覆枕,她呼吸平靜,江清流只覺得臉上微燙,心跳加速,整個人有一種朦朧的暈眩感。竟然有點類似於醉酒的症狀。
空氣中酒香確實是非常濃郁,頭並不昏沉,反倒是有種飄飄若仙的舒適感。他把紗帳勾起,讓酒香散一些出去。再度躺下之後,只覺血脈躁動不安。不一會兒,他竟然有了些不良反應——彷彿全身的血液都彙集到了小腹,他竟然……硬了。
江清明從小便在家族的鐵血管制下長大,幾乎沒有什麼愛好,更別提不良嗜好。和單晚嬋成親以來,他待她也一直是相敬如賓。多年出門在外,身體幾乎習慣了這樣的聚少離多。幾時有過這種反應?
再一想現在自己身邊睡著薄野景行,是殺死自己爺爺的兇手!江清流自己把自己噁心壞了!
他爬將起來,把窗戶全部開啟,讓晚風吹進來。夏風撫面,那種躁動卻有增無減。他在桌前閉目養神直到天亮。
薄野景行睡醒之後,就見他端坐在桌邊的椅子上,一副正坐危襟的模樣。薄野景行睡眼惺忪:“你有病啊,有床不睡,酷愛坐冷板凳。”
江清流根本懶得理她,隨手給她化了兩粒胭脂丸作早飯,推門出了房間。
宮自在等人很快也起床了,大家隨便煮了些乾糧,梅應雪給大家把酒滿上。江清流現在聞見酒香都有陰影了,一口沒動。
幾個人正商量今日的行程,薄野景行從房間走出來。穿花蝶出去散播訊息了,他正指使夏雪瑤:“給老夫打盆水來!”
“你!”夏雪瑤氣得滿面通紅,又不敢惹她,只好一跺腳:“表哥!哇——”
梅應雪又哄了半天,終於江清流沉喝:“你沒長手嗎?自己去打!”
薄野景行摸摸鼻子,終於自己去了後院的水井旁打水淨面。
這一天,梅應雪可不敢再讓薄野景行幫忙“照顧”表妹。及至中午,大家確定已無別的線索,正商量是否打道回府。薄野景行正盯著夏雪瑤懷裡的兔子,冷不丁道:“後生小輩,終是心浮氣躁,缺乏耐性。”
江清流斜睨她,她終於正色道:“穿花蝶應該已經放了訊息出去,若兇手聞悉,定然前來。你們調查了這麼久,難道真不好奇此人是誰麼?”
江清流跟宮自在一合計,準備再等一天。
及至晚上,突然下人來報:“盟主,七宿劍派掌門百里辭楚已到驚風塢山門之前。”
正跟宮自在等人檢視忤作驗屍記錄的江清流等人皆是一怔,隨後互望了一眼。七宿劍派確實是當今的名門正派。百里辭楚的老爹百里天雄更是與少林方丈、武當掌門平起平坐的人物。在武林之中一直德高望重。三十年前,他在武林同道與薄野景行一戰中被薄野景行的刀絲絞斷了三根手指,從此更是人人尊敬。
薄野景行喝著小酒,吃著桃——他現在能吃一點水果,每天都會啃一點:“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就看有沒有人敢攥了。”
江清流與宮自在、梅應雪、蘇解意等數人對望一眼,下定決心般道:“江某既然身為盟主,定不會枉縱窮兇極惡之徒。驚風塢兩百多條人命,定是要有個交待的。應雪,不老城與七宿劍派素來交好,你且迴避。宮兄,令師與百里掌門亦是舊識,你也……”
他話未說完,梅應雪當先反對:“江大哥,在你眼中小弟豈是趨利避禍之人?小弟不走!若此事真與百里辭楚有關,不老城絕不袖手旁觀。”
宮自在也點頭:“你如今功力尚未恢復,愚兄豈能讓你獨自留在這裡。善惡自古便與情義無關。百里辭楚若真涉及此事,宮某亦當遵從天理。家師定能體諒。”
蘇解意已經捏著杯子紅了眼睛:“解意聽哥哥們的。這牛毛金針與殺死恩師的暗器頗為相似,也許能問出師父的死因。”
話說到此,江清流也沒什麼可說的。四個人一齊迎至門外。薄野景行還在盯著夏雪瑤懷裡的兔子,嚇得那兔子篩糠似地抖。夏雪瑤被她盯得也快發抖了,趕緊抱著兔子去追梅應雪。
不一會兒,百里辭楚跟著江清流等人進來。他不過三十如許的年紀,倒也是清華風雅、器宇軒昂:“聽說驚風塢慘案,在下甚為震驚。因剛好路過此地,便趕來看看有沒有能夠幫忙的地方。盟主在此數日,可有發現?”他明面上稱江清流為盟主,實際上沒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