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單晚嬋臉都快燒起來了:“剩下的花你自己種吧。”
她丟下花鋤跑走了。薄野景行搖搖頭:“江家小子這小娘子,臉皮真薄,嘖嘖。”
單晚嬋不比薄野景行,每天無所事事。她早上卯時初刻就起床,穿戴洗漱之後先去向太奶奶請安。婆婆李氏這時候一般也在太奶奶那裡。其它嫡庶宗親的女眷也都會過來。單晚嬋請安總不能空著手去吧,偶爾會做些適合各自胃口的甜湯。
幾十個宗親女眷帶著孩子過來,欺她年輕,並不把她看在眼裡。而這一天,單晚嬋向太奶奶周氏請安的時候,周氏當著所有女眷,突然問了一句:“清流那個小的,怎麼沒跟你一起過來啊?”
“啊?”單晚嬋一愣,周氏立刻就不悅了:“清流是我江家的嫡長子,你是他髮妻,家裡的事不知道處理,家裡的人也不會教麼?”
單晚嬋垂下頭,半天才嚅嚅道:“可是清流並沒有告訴晚嬋……”
周氏將湯勺一擲,冷哼道:“他從外面帶人回來,還是那樣一個人,你不明白什麼意思?你不明白,也不知道問?”
其他女眷目光各異,周氏又看了李氏一眼:“你這個當母親的,怎麼也不提點提點?”
周氏年輕是也是俠女出身,對這些事本就不擅長。嫁過來之後事事由周氏作主,她幾乎不怎麼處理家事,這時候也說不出話來。
周氏把其他女眷都打發了,這才示意單晚嬋過去:“奶奶知道你心裡委屈,但是男人啊,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清流這樣迎她進門,已經是很為你著想了。”
單晚嬋都要哭了,周氏拍拍她的手背:“你也是個好的,奶奶啊也是真心喜歡。但是晚嬋,要作一家女主人,不是聽話就行的。你這般軟弱,奶奶就是走了,也不放心啊。”
“奶奶!”單晚嬋眼眶一紅,她十四歲就進了江家,那時候小娃娃一個,又懂什麼?只是見江清流儀表堂堂,行事又頗具俠風,一門心思就全撲在自己丈夫身上了。如今江清流找了個不知來歷的女孩回來,對她說不是侍妾,她就毫不懷疑地信了。可原來在別人眼裡,都已經清如明鏡了麼?
周氏輕嘆一口氣:“你早晚也是要習慣的,好孩子,明日帶她一併到奶奶這裡來。你要真正拿出主母的樣子,不可讓旁人騎到你頭上。”
第二天,薄野景行還在睡覺,單晚嬋就來找她。好眠被打擾,她脾氣可不好:“你這個丫頭好不曉事,天還沒亮擾人清夢!”
單晚嬋眉眼低垂:“太奶奶……讓你和我一併去向她老人家請安。”
“……”
過了足足一刻,薄野景行終於發現自己想不明白:“所以?拜託,就算老夫作客江家,也沒理由這麼早讓客人前去請安的道理吧?”
單晚嬋很為難:“太奶奶是長輩,你就跟我去一趟嗎。”
要是江清流,薄野景行早就拍案而起了,偏偏她一副小媳婦的樣子,薄野景行湊近她:“你哭了?”單晚嬋趕緊伸手去摸自己臉,薄野景行一揮手:“去就去啊,你哭什麼。哼,不過你們這位太奶奶架子倒是大,讓老夫給她請安……”
她卻不知道,這一請安,她是江清流侍妾的身份可就坐實了。
她一路跟著單晚嬋,見單晚嬋跟自己的婢女用托盤一共端了十幾盅甜湯。不由順手端了一碗,喝了一口,突然想起自己現在不能隨便亂吃東西,又吐了進去。
單晚嬋大急:“這……這不是給你喝的!”
她揪著衣角,時辰到了也沒辦法:“泠音,你去廚房再拿一盅。”
泠音是單晚嬋的陪嫁丫頭,也是極伶俐的,這時候卻也犯了難:“小姐,廚房可沒有山藥羹了。”
單晚嬋跺了跺腳:“那就拿紅棗羹吧,時辰快晚了。”
泠音答應了一聲,主僕二人又忙了半天,這天帶著薄野景行一齊去見太奶奶周氏。
今天的女眷到的十分齊,嫡庶宗親的一共加起來有四十六人,論輩份都是周氏的兒媳婦。單晚嬋過來時,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面七嘴八舌的聲音:“喲,如今這小輩也怠慢起來了,都這個時辰了還不過來。等著我們老夫人去請呢。”
單晚嬋趕緊加緊兩步走進去,先問過老太太安,然後把甜湯都端給一眾長輩。這些人雖然對太奶奶周氏不敢不服,可對單晚嬋可不放在眼裡。
這時候一個個坐得穩如泰山,也沒人讓單晚嬋坐下。薄野景行左右一看,也難為這個房間擠了幾十個人還有坐處。他就往太夫人旁邊椅子上大馬金刀就是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