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讓單晚嬋塞給了他一萬兩銀子。商天良還不願走,最後在管家向他演示了一遍沉碧山莊對於無賴的解決流程之後,他終於一邊揚言要炸燬這該死的破莊,一邊拿著一萬兩銀子走了。
這事江清流總不能讓族裡掏腰包,江家各宗族每個月都會向族長所在的這一支交納一部分銀子,以負責繼承人用度。在江湖上,沒有哪個大俠會為花錢的事情發愁。最根本的原因是沒有哪個大俠會讓人看出他在為錢的事情發愁。
遇上可心的朋友,一擲千金的事太正常不過了。尤其是江清流,能夠混到盟主這個位置,不管本人有多少實力,起碼與金錢的支撐是分不開的。
江清流本身沒有多少錢,他不過二十七歲,行走江湖的十二年除了努力樹立自己白道大俠的形象,除魔衛道以外,能做的事真的有限。
你看,他連兒子都沒有,別說錢了。
所以江清流個人並不十分富有。拿出這一萬兩,他身邊可就沒多少銀子了。單晚嬋倒是沒有說什麼,江清流讓給,她也就命人支給商天良了。
這時候江清流在跟一派宗親解釋,單晚嬋便命人將盒子裡的薄野景行先放回自己院子裡。一個時辰之後,江清流進門時,盒子裡的薄野景行已經睡在榻上。
單晚嬋坐在旁邊,江清流走到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這個人於我還有用,暫時必須留著。但你不要多想。”
單晚嬋紅唇微抿:“夫君,晚嬋未過門之前,江家的嬤嬤一直教導晚嬋應該怎麼作一個武林盟主的妻子。”她與江清流成親數年,但是交心的時候不多。這時粉面含羞:“可是晚嬋想,夫君若真是沒有了武功,作回一個普通人,也是很好的。”
江清流嘆了口氣,雙手微握,那纖纖五指在掌手中柔若無骨:“這些年我總是東奔西走,辛苦你了。如今正好陪陪你。”
單晚嬋臉上帶了一絲笑,襯得容顏更是嬌美:“夫君……”
眼看著她無骨人似地倒進江清流懷裡,榻上的人乾咳了一聲:“無知。他在江湖行走十二年,又是個盟主那種出頭鳥。一旦失勢,你夫妻二人豈能安好?”
江清流看過去,就見床上的老傢伙醒了。她被商天良改造了一番,竟然連聲音也變得非常細柔。這時候從床上坐將起來,有一種弱不勝衣的風姿。偏偏說的話卻一針見血:“你們這些女人,只顧著兒女私情,連命都可以不顧。哼,老夫倒也佩服。”
江清流沉下臉來,薄野景行的話當然是有道理的。只是他自知對單晚嬋有所虧欠,能哄她一時半刻的開心也是好的,如何忍心說破?
這傢伙倒好,全無顧忌。
單晚嬋神色微黯,看向江清流的目光中便多了些擔憂。江清流嘆了口氣,輕輕拍拍她的手背:“不用擔心。”他轉而看向薄野景行,目光冷厲。薄野景行倒也識趣,哼了一聲,卷著被子躺好。
他如今這嬌滴滴的模樣,江清流倒是不好做什麼了。他先把單晚嬋送回房間——二人雖然成親多年,卻一直沒有住在一塊。他們每個月同房的時間都需要族裡的幾位長輩的精確計算。前些年是擔心江清流沉迷於女色,沾染兒女情長。這些年則是為了培育最優秀的宗子。
將單晚嬋送回房間之後,江清流回來就氣炸了肺——那個老賊居然又逃走了!!
他立刻命人四處搜捕,正跟管家說完話,回來時突然發現假山後露出一片衣角。他走過去,就見假山的孔洞裡縮著一個人。
除了薄野景行還能有誰?
江清流大步走過去,見她瑟縮著靠在太湖石上,顯得極為疲倦的樣子。他本有心教訓一下這老賊,但是他也是江湖中人。識英雄重英雄一句話非是妄言。
當年的薄野景行,曾是多少江湖中人的惡夢。雖然江家將他囚於地牢三十年,常年餵食長生丸,但也不曾輕易折辱。
更何況她如今這弱不勝衣的模樣。
他一把將她扯起來,薄野景行搓搓手,乾笑:“我沒跑,我就出來……賞賞魚。對,賞魚。想當年老夫縱橫江湖的時候,你爹都還穿開襠褲呢。老夫至於逃跑麼,對吧。”
江清流也不說話,一直冷冷地瞅他。最後他終於乾咳幾聲:“走了走了,回去吧。”
江清流終於說話:“薄野景行,再有下次,我必殺你。”
薄野景行仍然往前走,也不知道聽見了沒有。
晚飯江清流跟江隱天諸人一起吃,江家是個大族。旺族有五代而分的說法,但江家是個例外。這裡所有的分支跟嫡系都祭同一個祖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