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掌印入肌膚,即使不死,身上也必然留下梅花烙印。你如不信,大可命人檢視她身上,是否有梅花痕跡!”
江清流眉頭微蹙,薄野景行與天畫真人那一場比武,是很多說書人津津樂道的話本。想不到這老賊當真中過梅花掌,他與薄野景行雖然有過數次床笫之歡,卻也未曾留意。如若身上真有,如何是好?!
他心思幾轉,江隱天望向江清流,二人雖然有意交流,奈何當著眾人的面,也是無可奈何。終於廣成子道長先行開口:“江盟主素來品行端方,當不至於勾結魔頭。若說這位姑娘便是薄野老賊,諸位武林同道也是大大的不信。但是百里掌門想來也不是信口開河之輩,江盟主不若一驗真偽,也免得大家心中猜疑不定。”
那元亮和尚宣了聲佛號,也開了口:“武林大會在即,還請江盟主速速打消大家疑慮。”
江清流實在無法,江隱天只得命衝靜師太跟隨薄野景行進房,驗證其身上是否有梅花掌的痕跡。諸人關門出去,江清流站在江隱天旁邊,心裡不住地盤算著對策。百里天雄冷冰冰地望著屋裡,一行人只等著衝靜師太出來告之結果。
然等了一刻,還無動靜。百里天雄終於按捺不住了,就準備推門而入!江隱天當然攔住了他,上前敲門。裡面仍然沒有動靜,百里天雄終於大步上前,一下子推開房門!
房門推開的一剎那,一蓬白色的粉沫爆裂開來,百里天雄一驚,抽身急退。江清流見勢不妙,閃身掠進屋裡!屋裡只有衝靜師太還面牆站著,像是被人點了穴。而房裡再無他人,只有地道口還敞開著!
江清流心念如電——事到如今,他跟薄野景行絕計脫不了干係。以江隱天的個性,在家族榮辱和他的性命面前會作何選擇?!
他在粉沫未散之時飛身遁入地道,迅速逃之夭夭。
百里天雄恨得咬牙切齒——那白色的粉沫大家都以為有毒,瞬間屏息凝氣、退避不及。待粉沫散盡之後再入得房中時,薄野景行和江清流都已經蹤跡全無。而那些粉沫不過是薄野景行從牆上刮下來的石灰沫子而已!
“江隱天!江家勾結薄野景行,你作何解釋?!”他一聲怒吼,江隱天臉色陰沉,半晌方道:“江家弟子聽命,即日起,全力追捕江清流與景氏!”
百里天雄看了看地道口,也顧不得問責於他:“不想薄野景行再危害武林的,隨我追出去!”
他一帶頭,還是有好些人跟在身後,從江家地道一路追擊。江隱天也是被百里天雄殺了個措手不及,只等也派人一併追擊。但是他也知道——任這一撥人,想在江家的地道里追擊江清流,不是開玩笑麼?
這頭,江清流幸得已恢復六七成的內力,這時候一路從地道出來。江家的地道畢竟是他最熟悉,中途有不少機關暗道。百里天雄所率雖然也是武林高手,但是追擊他還真不容易。
薄野景行就跑得更艱難了——雖然時間比江清流更為充足,但一則她對這暗道不熟,二者她身懷有孕、體力欠佳,在這烏漆抹黑的暗道裡簡直是舉步惟艱。他倒也有辦法,立刻用刀絲纏住暗道上方的燈架,立刻懸在半空。
江清流隨後跑過,她倒是瞧著了,也沒吱聲。沒過多久,江隱天、百里天雄的人也一路叫嚷著追過來。等到諸人都跑過了,她這才滑下來,摸索著往前跑。
地道昏暗無光,江清流準確避開各種機關陷井,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他身上也出了一身的汗。好在很快前面出現了亮光,他利落地翻上去,面前是一片荒草叢生的斷崖。斷崖下一米處有一條小路,小路並不荒涼,這裡過去便是洛陽地界,不時有商隊往來於此。
江清流輕功雖不比穿花蝶,卻也是不落人後的。他掠過嶙峋小路,心下也暗暗著急——在地道里,各大門派肯定追不上他。一旦出了地道,四處都是他們的眼線,他幾乎是寸步難行。
擔憂之下,他看了一眼路邊深不可測的斷崖,旁邊有一塊巨石凸起,心中也有了主意——且先避上一避。他往前跑幾步,待留了痕跡,再輕身掠返,翻身藏於石崖之下藤蔓闊葉之中。果然不稍一刻,便見百里天雄、江隱天等人追出,往小道前方疾步行去。
等到人聲不悄之時,江清流略鬆一口氣,正待翻身上來,突然又有人聲接近。江清流心中驚疑,忙又藏匿不動。後來的這貨當然正是薄野景行,她雖然走得慢,好在這時候時間也還充裕。只是薄野景行也愁——她如今這樣的體質,早晚是要被百里天雄待人逮住的。
正想著,突然見路邊有一塊巨石凸起,旁邊藤蔓茂密,似能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