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直在我耳旁迴響,特別是這幾天,這種宿命的呼喚愈來愈強烈了。但是我卻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跳出命運的束縛,我本有機會和你開始新的生活,但是我鬼使神差地來到了中國。
這是一段並不傳奇的旅程,甚至有些乏味,我們遭遇了可怕的黑塵暴,黑塵暴並沒有奪去我們的生命,但是我們卻徹底在沙漠裡失去了方向,這裡的磁場異常而多變,天氣可怕而詭異,周圍全是漫漫黃沙,無邊無垠,沒有一絲生機,沒有一絲希望,指南針的指標如瘋狂的精靈在跳舞,始終無法給我們帶來確定的方向。
昨天,命運又和我們開了一個大玩笑,當我們已經精疲力竭,等待死神來臨之時,一個海子出現在我們面前,所有的人都撲向了這個海子,這可能是方圓幾百裡唯一的水源。但是理智告訴我們,這水很可能不能飲用,因為這海子的水呈詭異的白色,我們的裝置早已在可怕的黑塵暴中丟失,無法檢測這裡的水質,大家在烈日下炙烤,在希望和絕望之間徘徊,最後,有一部分人不願再等待,他們嘗試了海子裡的水——死亡之水!他們很快就倒在了岸邊。
有經驗的生物學家說那些人是中了毒,但是無法判斷這種毒是天然形成的,還是有人在海子裡下了毒,我們剩下的人不敢再嘗試,又沒有氣力再繼續走,關鍵是不知道該往哪裡走?我們只能靜靜地等待死神的降臨!但還是有人不願等待命運的審判,他們離開了我們,走向了沙海深處,希望他們能走出沙漠,但是誰都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奇蹟。
我親愛的孩子,你的母親此刻正在用最後的力氣寫下這些文字,我已不可能改變這一切,希望你能改變我們家族的宿命,如果不能,那麼你就及早退出,像一個正常人那樣去生活,再也不要奢望去改變什麼……
4
唐風讀完了整封信,緊鎖眉頭,“信的最後,筆跡越來越凌亂,越來越虛弱,可想而知,寫下這封信的人是在用勁最後一點氣力在寫,但是她似乎沒能堅持到最後。”
“聽了半天,滿篇全是‘宿命’,不斷提到這個詞,讓我想起了刻在胡楊樹上的那個‘宿命’!”韓江的思緒又回到了胡楊林。
“是的,我也想起了那個‘宿命’,也是俄文,和這小冊子上的字跡頗有幾分相似,當然我還不懂俄文筆跡的鑑定,所以還不能判斷兩者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唐風極力回憶刻在樹幹上的那個“宿命”。
“更重要的是胡楊木樹幹上的‘宿命’,出現在一個很特別的位置。”韓江提醒道。
“你是說科茲諾夫那幅地圖?”
“嗯。我們當時就看出來胡楊木樹幹上的那幾個地名,和‘宿命’這個單詞不是一人所刻,並懷疑有可能是科考隊的蘇方隊員所刻,那麼,這人為什麼不刻在別的胡楊木上,偏偏刻在有科茲諾夫地圖的這棵胡楊木上?所以我想兩者看似沒有什麼聯絡,但卻隱含著不易察覺的聯絡。”韓江分析道。
“這麼說來,科考隊中有人和當年科茲諾夫探險隊有關係,這是之前我們所不知道的!如果在胡楊木上刻下‘宿命’的人,就是寫這封信的女人,那麼,她就應該和科茲諾夫探險隊有著某種聯絡。”
韓江聽了唐風的話,擺擺手,“現在下這個結論,為時尚早,我們再來看看這信上透露出什麼資訊。第一段一連幾個問句,看出這位母親在生命即將結束前對孩子不捨的眷戀,無助的吶喊。第二段,敘述了她和兒子早年在西伯利亞的一段艱難歲月,看樣子他們是被流放到西伯利亞去的。”
“那很有可能是三十年代末的大清洗時代。”
“最奇怪的就是這第三段。反覆提到‘宿命’‘命運’這兩個詞,幾乎沒有什麼邏輯性,像是祥林嫂一樣,念念叨叨地說什麼宿命啊,命運早就註定啊,沒法改變啦!不明白她要表達什麼,難道是瀕死狀態中的喃喃自語,但看她後面的敘述卻又條理清晰,真是奇怪!”韓江晃著腦袋,不明白這女人為什麼如此。
“也許這一段正是這個女人所要表達的,看,這句話,‘如果要想扭轉我們家族的宿命,就只有去東方,在那裡改變我們的命運。’這句話反覆在她耳邊響起,可想而知,這句話對她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可是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呢?”唐風在反覆咀嚼這句像是咒語一樣的話語。
“我不明白這話,不過最後那句倒是一句有用的話,‘我本有機會和你開始新的生活,但是我鬼使神差地來到了中國。’說明她本來是可以不來中國,不參加科考隊的,但是她還是鬼使神差地來了。這句話反過來看,也許可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