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震母親過世得早,家中的重擔完全落在父親肩上,父親平時又忙,照料小徐震的任務自然落到了兩個哥哥身上,尤其是大他八歲的大哥,對他更是百般呵護。長兄如父!在他的心裡,只怕大哥的份量比起父親也絲毫不差吧。
徐震正溫想著兄弟之情,忽然聽到一聲輕響從自家瓦房頂上傳來。他抬頭看時,只見一條白色的人影從屋頂掠過,向後山飄去。
“夜行人!”徐震心中一陣激動,想也沒想,拔腿向那白影追去。
正所謂出生牛犢不畏虎,他竟沒有一點兒害怕,也想不起驚動任何人,就這麼一個人悄悄地向那白影追去。那人也奇怪,明明輕身功夫了得,卻始終保持著不快不慢地速度。兩人一前一後,很快離開了村莊,進入後山的森林。
一陣冷風吹過,徐震打了個哆嗦,心中一驚,猛然間回過神來,自己這是在幹什麼?怎麼會無緣無故跑到這裡來了?記得自己看到一個白衣人,然後就不由自主地追了出來,然後……想到了白衣人,徐震抬頭四望,哪裡還有什麼人的影子。
四周盡是黑壓壓的樹木,也不知進入森林有多深了,也不知老爹有沒有發現自己不見,跟沒跟過來,也不知會不會遇見狼。
徐震的後背已經溼了,說到底他還只是個十一歲的孩子,而且是在父親兄長的呵護之下長大,哪裡經歷過這麼詭異的場面。
他努力瞪大了眼睛,抬著頭從地上摸起一截枯枝,在手裡掂了掂,感覺心裡踏實了些。便依靠在一棵樹上,仔細分辨著回家的路。
天公不作美,一朵烏雲飄了過來,遮住了明月,樹林裡面更暗了。徐震只覺得心裡“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四面八方好像都有響動,黑暗裡不知道埋伏有多少東西。
忽然,一雙綠油油地眼睛出現在他的右前方。“啊!”徐震嚎叫著,手中的枯枝準確地砸在了那雙眼睛之上,同時人幾下爬上了樹。那東西慘叫了一聲,消失不見了。
“是狼!”徐震一下子聽了出來。狼並不陌生,家裡面鋪的有狼皮,鍋裡面燉過的有狼肉。可在野外遭遇一隻狼,這可是頭一回。
野狼記仇,而且善於跳躍,想到這,徐震連忙向樹頂爬去。
沙、沙,大樹下面已經圍了三雙同樣的眼睛,徐震也已經爬到了樹的頂端。他開始考慮要不要大聲呼救,要是父親或是兩個哥哥來了,就不用怕這幾隻畜生了。想到兩位兄長,徐震打消了求救的念頭。打我雖然是打不過,可它們也咬不著我,只要拖到天亮,終究勝利還是屬於我的。
正在想著,樹下的狼做出了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舉動。它們前爪扒樹,後爪蹬地,噔噔地幾下,竟然竄到樹上。
“太沒天理了!狼怎麼能夠爬樹!”
今晚的遭遇完全超出了徐震的想象,他只覺得渾身冰冷、手腳乏力,連握緊樹幹的力氣也快沒有了。
怎麼辦?這可怕的狼!
狼已漸漸逼近,已經能夠感覺到它撥出的氣流。徐震的大腦裡一片空白,除了流汗,他竟沒有一點別的動作。狼更近了,一股股腥臭從狼的嘴裡傳了過來。
“啊!”
徐震竟然鬆開了樹枝,他從樹上落下,就地打了個滾,順手撿了根樹枝,轉身靠在一棵樹上。
就這一眨兒功夫,三隻狼又圍了上來。在這叢林之中,有誰能比它們更靈活呢!
月亮重新露了出來,月光之下。三隻狼顯得分外的可怕,三雙發著白光的眼睛尤其嚇人。
它們低吼著,壓低了身體,成品字形慢慢移了過來。
在這月光照耀之下,徐震看清自己緊握著的,竟只是一截小兒手手臂粗細地樹枝,也不只是誰打柴留下的。結實倒是夠結實,可當槍使卻太短,當刀用又沒鋒。怕是打到狼,狼只當是撓癢癢了。
徐震苦笑一聲,在這生死存亡之際,他也顧不上多想。樹枝高高地舉了起來,正對前方,正是“**刀”起手式的一個動作。
要說聰慧,徐震是比不了他的大哥,大哥徐超過目不忘,是百年難見的真正天才;要說武勇,他也當然比不了他的二哥,二哥徐冀天生力大無窮,怕是用手就能生撕群狼。從小到大,他就生活在二個哥哥的光環之下,也習慣於讓哥哥們庇護。可是今夜,當危險來臨,當生命受到威脅之時,平生第一次,徐震需要依靠自己的力量來保護自己。
他仍然保持著這個姿勢,卻忘記了害怕,呼吸也已經平穩,心跳也慢慢回覆了正常。他的手已不再發抖,心裡也越來越平靜。眼前面對地似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