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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低了下去,

——嫂子,我都忙昏了頭呢。

金蓮說,

——連親哥都給忘了,急著和月兒親熱也不到屋裡,你哥死了還不到半年,你最知道你哥是咋樣死的,在這院裡親熱不怕你哥看見了難受呀。

老二再也無話可說,把頭扭到一邊,又回過去看上房燈光下哥的遺像。不知道他能否看見老大在那像框中縮頭萎臉的模樣,然金蓮卻是看見,老二臉上厚著一層疚愧,在月光中如臉上蒙了灰布。她知道老二不是為她傷心,而是想到了那為了做一回男人才死了的大哥,她想讓他每每和月兒親熱時候,都想到他的大哥,想到他哥那男人的無能和成了真的男人卻快活死了的景象。想讓老大永遠成為他和月兒中間的一堵推不倒的隔牆。她說,記住你哥是咋樣死了就行,你們進屋親熱去吧,只要別把床鋪弄散了架兒,驚了你哥在家遊蕩的魂兒。

老二不動,月兒也站著不動。

第三部分 第五章 老二結婚了(5)

金蓮說,你們進屋上床親熱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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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這才搬山樣抬起頭來,說嫂,我對不起哥哩,哥死不足半年我就操辦喜事,可哥一生良善,他知道我為啥兒要慌慌草草結婚,他真的有靈兒,也不會怪罪我做弟的一句。

金蓮淺淺笑了一下,說你哥不會怪你,你嫂也不會怪你,那就快進屋和月兒上床摟著去吧。

老二狠了一眼金蓮,月光中的青冷惡寒酷濃酷烈,只是因為夜色,金蓮沒有看見罷了。

金蓮無所顧忌地說著,心裡的鬱結似乎漸漸有些化開,有了些復仇的快活和溫暖。她看著面前的老二和月,接著說你們進屋睡吧,床和被子都等得急呢,快進屋去吧。這當兒月就接了腔去。月本來不是村中的綿善姑女,爹是村長,是快要做鎮長的人物,哪兒能受了這份辱氣。剛才一陣不語,是因為在親熱中突然被人兜頭澆了冷水,有些被人捉了奸的感覺。現在她從那誤感中靈醒過來,似乎明白了金蓮話裡含的意思,她朝老二側跨一步,將胳膊從老二的後腰攔抱過去,把老二緊緊地箍在懷裡,說金蓮嫂喲,人家說你說我是斜眼黑臉石磙身子房梁腿,我長得這樣惡醜,和老二熱熱乎乎上了床去,怕你心裡不好受哩。

金蓮說,好受哩,我兄弟老二一表人材,要他果真看上的是你,不是你爹村長,不是你爹將要當鎮長,而是你月兒本人,那我才真正的難受哩。

老二說,嫂子,這是你做嫂子說的話嗎?

金蓮說,我說的都是實話,不想聽就和月兒上床去嘛。

本來金蓮還想說些啥兒,說你們上床去吧,我今夜就在這院裡站著,聽一夜婚床,看你們能如何地快活,能把那床鋪弄得多響。然她沒有想到,她要說的話卻被月兒先一步說了。月兒說的和她想說的一模一樣。待她話音生冷地飄在地上,月兒竟真地推著老二往洞房走去,且邊走邊說,說嫂子,沒想到你這樣知情達理,那我就和老二進屋上床睡了,想聽我和老二快活時的聲音,你就站在院裡一夜,不想聽了你也回屋早些睡吧。如此地說著,老二被月兒推進了洞房。關門的聲音溫順而又柔和,像二胡中拉的哪一曲過門的樂譜。就在這樂譜之後不久,隨即就傳出了月兒那誇張的快活的尖叫,相隨著尖叫的聲音,是月兒故嬌故野的說話。

——老二,你要把我勒死不是?你把我摟得緊死了,你鬆鬆手讓我喘一口勻氣兒嘛。

第三部分 第六章 金蓮去了城裡(1)

二月末的這天,劉街的集日空前絕後。從四鄉趕來的買賣人,多得如秋天槐林的落葉。

春暖已經鋪天蓋地,楊柳吐了嫩芽,桐樹沒有芽葉,喇叭似的粉花卻湧滿天空。空氣中四溢著溫暖的香味。趕集的耙耬人們,或挑或背,有的解開扣兒,敞露了他黝黑的胸膛,有的索性脫了棉襖,搭掛在他的行李擔上,單穿著已不再多見的白色土布襯衣,衣領上漆黑的腦油,使清新的空氣中夾雜了一絲溫馨的垢味。大街上人山又人海,西門路和鄉都路上水洩

不通,連經緯衚衕中也都堆滿了買賣家禽和農副產品的生意人,吵聲、鬧聲、討價還價聲,水洪樣流溢在劉街的上空,把歡迎地區鄉鎮區域劃分檢查組的紅色橫幅,掀得風吹草動樣嘩啦嘩啦。

檢查組是午時集盛時候到的劉街,三輛轎車停在村委會門口,將行李卸往特意整出來的招待房間,便由一位副縣長陪著F對劉街開始了詢問和抽樣檢查,從人口到稅收,從鄉鎮企業發展到劉街的人均收入,再從耙耬山脈的人口密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