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想想路上塞銀子給小太監打聽的,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只說皇帝問何人善婦科。看應帝一臉肅然,更是心頭打鼓。揣測著往天家最在意的子嗣上去說。
“微臣方才為娘娘診脈,娘娘體質虛寒,不易於受孕。”是了,蓮妃進宮也有兩三個月了,如此的專房之寵,還沒有動靜,所以著急了。沒有子嗣再受寵也是浮雲。
應帝臉色微微一變,“下去擬方子來看。”
蓮成的手縮回帳子裡去,打了個哈欠。
應帝掀開帳子,“困了就先睡,朕還有話要問太醫。”
幾日之後,阮美人與麗婕妤分別因小事遭斥責,禁足一月。
林太醫知道棲梧宮這位主子現在正當寵,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蓮成這裡成日湯湯水水不斷地。再加上御膳房那起子人,時不時又另燉了補品送過來。簡直就喝湯水也能過日子了。
&&&&&&&&&&&&&&&&&&&&&&&&&&&&&&&&&&&&&&&&&&&&&&&&&&&&&&&&&&
皇后翻閱了雲統領送回來的資料,滴水不漏。從出生到應選,一步步,齊全的很。
煞費苦心啊!
幾曾見過他對別人這麼上心過。
她此刻身在臨近冷宮的一處偏殿裡,貼身女官引了個鬚眉皆白的老太監進來,“娘娘,人已帶到。”
老太監跪在後座一側。
“原來是個啞巴,怪不得她也不會說話了。本宮問你,你可識字。”
老太監點頭。
“那好,你就給本宮一一寫來。”此事不入六耳,自是不能招了會手語之人來傳譯。
“你一直在冷宮當差,本宮問你,十一年前,可有一個四歲女童被送入冷宮?”
老太監點頭。
“那她現在人呢?”
皇后傾前去看,紙上寫著:失蹤了。
“幾時?”
老太監凝神想了一會,寫下:十個月前。
“好,你回去吧。”
女官將準備好的一袋銀子遞給了老太監。
“娘娘,要不要……”雲統領守在門外,見皇后出來,低聲去問。
“暫且不要,你派人將他護起來,莫落入旁人手中。”
“是。”
往事悠悠
皇后坐上輕便小轎,回到坤泰殿(中宮),推開女官的扶持,一個人走到正位上坐下。
()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應帝十歲御極,先帝遺命四名大臣輔政:左右丞相、大將軍,廣平郡王。廣平郡王是先帝姑母的幼子,是應帝的表叔。其人文韜武略、府中食客三千,官聲民望都甚佳。
先帝單獨留給繼位之君的遺詔裡,最後一句即是除廣平郡王。
應帝四年,二相致仕,擒廣平,大將軍馬放南山。
也在應帝四年,皇長女與皇長子相繼出世,元后離世。
應帝八年,養於宛妃宮中的皇長女夭折。宛妃跪地請罪,應帝理也不理,任她在雨地上跪了半宿。
斷不會是從那時便起了心思。皇后還記得那抱在手上猶自嫌沉的女童,童稚嬌憨,呢喃軟語一聲聲的“母妃!”
她若是男子,便是這炎夏王朝理所當然的嫡皇長子。然則不幸生做了女子,卻也是萬千寵愛集於一身。人前人後自己都當她是親生的來看待。甚至比待太子還要親切。只為她不具威脅,卻能成為晏兒的臂助。當日夭逝,自己也曾流下真心的眼淚。
應帝八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記得那時應帝脾氣很壞,宮中從她這個代掌後宮的宛妃到隨身侍候的太監,無不是動輒得咎。那時只當是長公主夭亡,皇帝心緒壞的緣故。
皇后憶起那日見蓮成,清雅若蓮,然而瘦得可憐,彷彿一陣風都能吹走。那樣的身姿、氣度,總像在哪裡見過,卻不是朱柔嘉。
廣平王!
哈哈,朱柔嘉,你貞在哪裡?這個壓在自己頭上十六年的女人,這個在宮廷與民間傳說中為了應帝奪宮生生熬到燈枯油盡、撒手人寰的女子,原來不過爾爾。
女官進來稟告,太子來了。
見到母親罕有的情緒高昂,太子有幾分納悶。他從小見慣的便是貞靜、嫻雅的母親。
“母后,您無事吧?”
皇后展顏笑道:“無事,母后心頭一口憋了十六年的濁氣今日總算吐出來了。”
太子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