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場裡各方面都豐收,所以每家每戶多分過年的物資。其實,場長知道時代變了,他放開了自己,也無所顧忌,也不怕別人打小報告,哪年場的收成不好,為了自己的領導位置,它不敢將物資全發給工人,致使很多家庭吃都吃不飽,穿都穿不暖。在自己目前還是場部場長,還是領導,他要讓全場工人過一個豐盛的年,不想讓大家埋怨自己。他的決定得到全場工人的認可,沒有人說他這樣做不行,大家的戒備之心解除了,家家戶戶吃得肚而圓,那個還有怨言,誰還有心思打小報告。
第三章 酒女人(13)
隊長看見秀已經走遠,又對身邊的昆保說:“昆保,你就要走了,這多年,我有很多地方對不住你,希望你不要怪罪,我也是沒有辦法。現在終於好了,你一家可以團員。回武漢好好工作,忘記這裡的一切,從新開始生活,成一個家,好好孝敬你的父母,他們也苦了這麼多年,他們還會回大學教書吧!”
“隊長,我不怪罪您,這是社會的問題,我們誰也不要怪誰,都過去了,隊長我知道您這個領導不好當,這麼多年您也幫了大家很多。我謝謝您!明天一早 ,我就走了,我不想驚動大家,那樣心裡難受。您要注意身體,我回去安頓好了,有時間會回來看望您們的。”
昆保的家裡來信,他的父母已經從新疆回武漢,並且平反,恢復大學教授的職務。昆保也接到回城的通知,年底要回知青辦報到,等候工作安排。早幾天就要走了,可那時昆保還在學習班,場長接到通知時,正好昆保所在生產的隊長來求情,放昆保回去。場長就做一個順水人情。
今天,昆保本來是去和秀說道別的,可秀無比的熱情,狂野的激|情,昆保沒有說出口,他不想傷秀的心。其實,他有點為難,一方面是親情,一方面是愛情,兩個情都難以割捨,但想到秀的男人,昆保覺得自己不應該去攪亂秀的家庭,和秀之間的情感也應該到此為止,遲痛不如短痛,為了心愛的女人,昆保也是沒有辦法。還是自己離開,一切就會恢復平靜。
隊裡只有隊長知道昆保要走。隊長畢竟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隊裡的這些知青遲早都會走的,受批鬥的人遲早會澄清事實,得到平反。知青一個個來時,是隊長一個個的接待,安排,管教。走時又是自己一個個的送走。隊長在平時對大家是嚴格點,但從未將人置於死地,他給自己留了條後路,他也是沒有辦法,軍令如山倒,必須服從,必須執行,否則自己就要去住學習班。
隊長望著昆保,不知再說什麼是好,握住昆保的手,心裡唸叨著,這孩子受苦啦,十年,人生有幾個十年,最青春的十年,卻在這裡受苦,真是對不住他們這些知青。
“昆保,走,到我家吃中午飯去,我們好好喝一杯。就算我為你送行吧!”隊長拉著昆保往自家走。
“隊長,好,好,我去。這不明天我要走了,我同您說件事,今年隊裡分的東西,我都不要,我想將他全部送給秀家,您看如何?”
“可以,那是你的東西,你喜歡送給誰,我能管嗎,你自己辦好啦,就不用和我商量。晚上到秀家裡去,和他們道個別。”
“我會安排的。這些事隊長您要替我保密。”昆保不想更多的人知道他和秀的關係。秀還要在場裡生活,她是一個女人。
隊長老婆做了滿座好吃的菜,這是隊長特地安排的。老婆還嘮叨說:“不會每個要走的人都這樣招待吧?”
隊長說:“當然,我對不住他們。”
“又不是你的錯。”
“你不懂,他們其實都是了不起的人啊,看看他們每個人身後的背景,哪個父母不是很了不起,不是領導,就是什麼教授、學者,都是知識分子。國家建設就需要有文化的人,不是要我們這些爬泥巴的人。我是向他們表示歉意,希望他們不要記恨我們這些大老粗,希望他們忘掉這裡,趁年輕好好建設我們國家。”
“哎,你的道理就是深。不過也是的,他們確實都不簡單,要人品有人品,要水平有水平。吃幾餐飯沒什麼,希望這些不該發生的事不要再發生。”
“老婆娘,理解很深嗎,不愧是我老婆。”
“去你的。拿開你的臭手,亂摸。”隊長老婆在隊長褲襠裡捏了一下。
中午,隊長和昆保都喝多了。昆保被吳克福揹回自己房間,隊長被老婆丟在床上。隊長還在說酒話,還一個勁的豪言壯語,最後就不言不語,打起呼嚕來,那呼嚕聲,像悶雷,一聲接一聲。他老婆在堂屋收拾桌上的碗筷,嘴裡罵道:“臘時臘月的,要人罵,喝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