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黃沙彌漫的鬼地方。
據說我曾經在中原遊歷過。
據說中原非常美,非常好。
可我只喜歡呆在這片渺無人煙的沙漠。
我不記得在中原發生的事情,也不記得中原的風景。
我只覺得,那是個讓人處處傷心的地方。
三十年的分裂,這個曾經熱鬧的地方已經一片死寂。
日復一日,我坐在沙丘上看著太陽落下,升起,升起,落下。
有時候,我會朝著落日奔跑,一路踢起漫天黃沙。
明明知道沙丘後面什麼都沒有。
可我總是忍不住想要追上什麼。
比如一隻賓士如飛的墨綠色妖獸?……
有些人的一生,都只是在追逐一個曾經發生過的瞬間。
我就是這樣。
可我根本不知道,也不記得自己究竟在追什麼。
一直跑,一直跑。
直跑到寒毒發作,抓住能見到的活物飲血。
是的,我飲血。
除了鮮血,我幾乎什麼也不喝。
人說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寒。
可我喝什麼都寒,寒到全身血液都凝結。
我向來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
不過有一種人的血我從來不喝。
那是年輕女人的血。
有一年,我抓到了老白眉的孫女。
當時激引了內力,陰寒發作,幾乎立時就要凍死。
可我還是沒法喝她的血。
後來碰到周顛相助,我告訴他這是因為明教有難,教中應該齊心協力。
可我心裡知道,最深的原因,是因為她是個年輕的女人。
蝠王不碰女人,也不喝年輕女人的血。
不過連他自己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我有時候會聽見一個女人在笑。
我不知道她是誰,也不記得她相貌。
只是在夢裡,常常會見到燈火闌珊中,一個流淚的微笑。
那麼美,那麼好。
已經過了多少年,經歷了多少事。
多少人聚人散,潮起潮落。
可一夢驚醒,眼角心底,還彷彿有溼潤流動。
我本來以為這個女人是個很重要的人。
可我翻過很多地方,從來沒找到過任何可能跟她有關的東西。
我曾經問過很多人,從來也沒有任何認識或者記得她的人。
她似乎根本沒有存在過。
每當我問的時候,周顛都會很生氣。
可他一開口,就會被冷謙喝止。
我知道他看我不順眼,可我並不討厭他。
我討厭楊逍。
世界上沒有無原因的恨。
可我不記得為什麼與他結怨。
後來,我遇到一個人。
他讓我明白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恨。
這個人,叫成昆。
光明頂上,他將往事慢慢道來。
原來是他害死了教主,離間明教高層。
原來是他挑撥六大派,圍攻光明頂。
原來是他,殺了謝三哥滿門。
那一天,我身受重傷。
那一掌,我逼出了全身勁力。
我不要滅敵。
我要與他同歸於盡。
玉碎昆岡……
我最終沒有死成。
我們有了新的教主。
他是謝三哥的義子,名叫無忌。
有兄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