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你那春情洋溢的瞳孔裡了,傻子也瞧得出來。
但是我卻故意矜持地說:因為我比你大嘛,這很正常。
是,我是在戀愛……她彷彿怕是洩露自己的什麼秘密似的,吞吞吐吐,羞羞答答,就跟得了禽流感差不多。
跟我說說,你是怎麼認識你的那個情郎的?我問道,還把雙臂鬆鬆垮垮地交叉在胸前。
不是認識了一個,而是倆,她說,
這下子驚訝得是我了:你的胃口也未免太好了吧,不搞是不搞,一搞就成雙成對的。
迢迢正要跟我解釋,門外有人叫她,他趕緊出去了,功夫不大,又匆匆回來了,說我隔壁的女孩自殺了。我說不可能,剛才我還看見她來著。迢迢說她留了一封遺書,在病房裡。
那個女孩挨門挨戶送完生日蛋糕,就穿過長長的走廊,出了醫院,再也沒有回來,而是叫了一輛計程車,這是門衛說的。尋找到她的屍體是在第二天的下午。死的時候剛剛十九歲。
她在十九歲上定了格,不會再大,更不會老,她永遠永遠是十九歲,我不知道是該惋惜她,還是羨慕她。
被開墾的Chu女地
那個女孩的死,給我很大的震撼,震撼的不是自己幹掉自己這件事本身,而是她死的理由。她在遺書上說:病痛她能忍受,不能忍受的是因為服用激素而使自己的形象被糟蹋,她愛自己的形象勝過愛生命。我覺得她活得比我有價值,起碼她心目中有比生命更值得尊重的東西,而我呢,除了命,就不知道再有什麼可以珍惜了。
也許,我真該去信仰一點啥,才對。
不知道拿愛情作為信仰,算不算一種理想和抱負。不管算不算,反正在翩翩第三次來醫院的時候,我們雙雙落入了情網。我吻她時,她說:我們都不是隨便的人吧。我說,我們隨便起來不是人。她就狠狠地咬了我舌頭一下。那個吻,我恐怕一輩子都忘不了,一直吻到兩個人都跟支氣管炎患者一樣哮喘起來為止。
事後,我們兩個為先誰吻得誰辯論了很久,始終沒個結果。我恍惚記得她進屋來就問我,她有什麼變化沒有,我說沒有,她說你再仔細看看,我就又仔細地看了看她緋紅的小臉,好像一朵盛開的玫瑰一般,等她揭開謎底說她的變化是她把她的牙箍摘掉的時候,我們已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那時侯的她,薄薄的唇線分明的嘴唇和光滑的幾近於透明的顴骨顯得是那麼年輕,而我,既不是青年,也不是中年,我的年紀正好介乎於兩者之間,遺憾的是,兩者又都不肯接受我。倒叫我沒了歸屬感。她告訴我說她不是Chu女了。我說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Chu女。這句話,竟像點燃了導火索的炸藥庫,迸發出一股子末日降臨的勁頭來,直到我們彈盡糧絕才肯罷休。翩翩一邊把散亂了的披肩長髮梳好,一邊說:我實在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你看你,說是個病人,一場世紀大戰下來居然連喘都不喘。我剛才確實毫無疲憊感,經她這麼一提醒,馬上就覺得氣喘起來,心跳也加快了跳動的頻率。
翩翩走了以後,她的影子仍然在我的面前晃來晃去,我甚至還想到了她左Ru房上方的那顆星狀的紅痣。我的初戀情人的Ru房上也有一顆痣,不過是另一隻Ru房另一個位置和另一種顏色。我跟她的Ru房的第一次親密接觸,是在她與我分手的一個月之後。那段時間,我幾乎是一蹶不振,彷彿是誰用渣滓洞的電烙鐵在灼著我的心,我天天都在想:死了算了,活著有什麼意思。我也天天都在想:我要是死了,我的初戀情人會不會哭啊?她只要為我流一滴眼淚,我死得就值!可是當我的初戀情人突然出現在我的跟前的時候,我卻表現得很快樂,我知道那是他媽的裝出來的,我問她這麼久不見,做什麼去了?她說她是旅行結婚去了,接著又說,她一點也不開心,因為她覺得愧對我了。我非但沒有表示任何不滿,還真誠地向她祝賀,祝賀她新婚幸福。聽我這麼一說,她反倒哭了起來,不知怎麼,哭著哭著,就撲到我的懷裡。我們先是接吻,後來我就撩起她的紅毛衣,惡狠狠地親起她那對潔白而又滾瓜溜圓的Ru房來,她也漸漸把握不住自己了,禁不住伸下手去探索我的機要部門,就在短兵相接的關鍵時刻,她忽然驚醒了,調整了一下五官的位置,匆匆地說:不,我們不能這樣。我也冷靜了,說了聲對不起。她說:既然我結婚了,就不能讓你單著,我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給你找一個好姑娘——只有你幸福了,我才能真正的感到幸福。我說:好啊,只要是你找來的,我都坦然接受。
大約在半個月之後,她當真給我帶來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