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了安雪貓心,他不免神神秘秘地吹噓一番自己和楊大人如何密切,朝廷如何看重他的話。這本來是在兄弟面前故意炫耀,同時又帶著些警告:“你也在和朝廷談判,別當老子不知道,我和楊大人的關係比你近乎得多,你還是別生外心的好,老老被害實跟著我混,我吃肉就少不了你那口湯。可是兩個人各懷鬼胎,早已不是一起打江山時那麼推心置腹,兩個人挾槍帶棒、話裡藏刀,最後弄得不歡而散,心中芥蒂更深了。雪貓返回自己的島上,越想越不是滋味。王美人是最早投靠朝廷的,肯定要受到楊凌的青昧,白小草那個土財主是有奶便是娘,只要站他繼續賺錢根本不在乎權力大小,如今海狗子拿著自己兩家的勢力和朝廷討價還價,朝廷真要是同意了他的條件,那功勞和好處也是海狗子的,自己就是他賭桌上的一枚籌碼,這口氣如何咽得下?雪貓想來想去,於是把自己的心腹幕僚馬空聞給找來,想讓他給拿個主意。這馬空聞讀書都讀傻了,完會就是個宋江式的人物,哪怕讓他坐上整個東海老大的寶座,他也念念不忘能有個封妻廕子的正統出身,給他身六品官衣,他也覺得比當一品的山大王光彩。如今一聽有機會接受朝廷招安,做上朝廷的官員,把個馬空聞喜得心花怒放,恨不得馬上就把雪貓打扮打扮,送到楊凌那兒當個‘弼馬溫’。當下他沒口子地勸說,雪貓本來就意動了,被他一勸頓時有種晚去一分,好處就被海狗子搶光了的感覺。可是畢竟朝廷還沒有和他取得聯絡,貿然找上門去他又怕朝廷就此把他扣下,所以不免躊躇。馬空聞看在眼裡急在心上,乾脆拍胸脯要替他前來,雪貓剛一答應下來,他就乘了快船,以‘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的積極態度奔福州來了,甚至等不及官員一般在巳時以後才見客的規矩,天剛矇矇亮就跑到了總督府。成綺韻冷眼旁觀,看出他的心意,她凝眸想了想,記起雪貓跟前這個紅人的一些資料,便軟語笑顏地道:“原來是馬秀才,你是紹興鑑湖鎮人氏,幼讀孔孟之書,在當地頗有才名,弘治二年中了秀才,弘沼五年赴省入舉,可惜不幸落第,回途中家中又失了火,雙親過世,一文不名,從此就落魄他鄉了。唉,這也是命運多舛,否則,馬秀才苦讀三年再考,沒準兒早就中興為官,治理一方,為百姓父母,不但光宗耀祖,鄉鄰同賀,就是令雙親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成綺韻此言一出,馬空聞眼淚嘩嘩的,忍不住泣聲跪倒,號淘大哭道:“馬空聞枉讀聖賢書,愧對養育我的父毋,愧對父老鄉親,愧對皇上和朝廷啊……”楊凌瞪了成綺韻一眼:“又在害人!”成綺韻向他回了個鬼臉,然後笑盈盈地上前將馬空聞扶起,柔聲勸道:“馬秀才不要傷心,你流離失所、衣食無著,被迫入了賊夥。本官也曾聽說,秀才尚能潔身自好,始終不與盜眾同流同汙。如今雪貓有意接受朝廷招安,馬秀才從中斡旋,功莫大焉,朝廷赦令一下,必然有所封賞,到那時便可成為朝廷官員,造福一方百姓。”馬空聞言感激涕零,這樣如花似玉的佳人婉言相勸,目迷五色,鼻端飄香,他不禁直起了腰來,然道:“多謝成姑娘……成大人,草民此來,就是想就招安事宜同兩位大人磋商,畢竟,草民雖歸心似箭,但是雪貓掌管眾多島嶼和人馬,手下多是桀驁不繫的大盜,如果沒有確實的訊息,無法安撫他們。”成綺韻眨了眨眼,笑道:“這個自然。只是……雙嶼島主已經答應朝廷,承諾只要朝廷答應他的條件,就可以保證讓你們兩島一齊接受招安,貴島不是與雙嶼一向同進退的麼?怎麼……難道雙嶼島主不曾對你們提及與朝廷洽談的事?”“呃……這個,談自然是談過的。但是涉及本島眾多下屬,朝廷方面又沒有進一步的訊息,所以他們難免心懷惴惴。思前想後,雪貓島主才令我直接同朝廷接洽。”馬空聞胡亂說著,心中暗恨:“海狗子果然拿我們當籌碼,為他自己謀好處了。哼!楊凌介面道:“並非朝廷沒有進一步訊息,只是本官也在等待朝廷旨意。不過依本官想來,海狗子請封東海大都督,雙嶼諸首領皆封五品武將以上,雪貓島主授封為四品……”“大人!”成綺韻急忙打斷他的大嘴巴,嬌聲道:“馬秀才請喝茶,上品的大紅袍呢。說到朝廷訊息,最近應該會傳到了。皇上急欲平靖海疆,以開海通商,早已說過無論招安用兵均無不可。相信雙嶼島主的條件,皇上是會答應的,你可回稟雪貓,再靜候十天半月即可。”“還靜候吶?”馬空聞聞言大怒:“他自己請封總督,那是二品的高官吶,手下的首領皆是五品以上,而我們龜島島主才是四品官,那我呢?豈不排到了七品、八品去了?天殺的海狗子,虧得我來這一趟,否則我們龜島人馬就被人坑了!”“大人”馬空聞坐不住了,連忙起身誠懇地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