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物,怎能不好好利用?**************************************************王龍的豪宅,四處落滿灰塵,冷冷清清,昔日是大同第一富豪的家,夜夜笙歌、花天酒地,然而這才不到一個月地時間,已經好似荒蕪了多年。月華輕披,自窗外來,宛若一地清霜。崔鶯兒輕輕移步空曠、寬大的空廳,猶如夜色中的一個幽靈人。榮華富貴,不過是過眼雲煙,顯赫地聲名,也不過是身死後別人口中的談資笑料。皇帝白登山下大敗伯顏、谷大用大索千軍,官員抓起無數,這些事在百姓口中津津樂道,王龍的事彷彿已過了幾百年,連後門外的“鑫盛樓”、“太白居”裡地酒客,都懶得有人提起了。聽說要全面開放互市了,那麼朝廷就不用逼著灞州百姓家家養馬了。百姓可以種地,可以和關外的人做生意掙銀子,楊凌所說的那種新莊稼如果種植開來,百姓的日子就會更好過了。楊虎執迷不悟,到底要些什麼?唉,但願這次,他能真的回心轉意……崔鶯兒悠悠一嘆,隨即身形一轉,“嗆”地一聲餘音嫋嫋,腰畔長劍颯然刺出,直指視窗。霍五爺輕如狸貓,悄然躍入,低聲道:“鶯兒。是我”。“五叔!”崔鶯兒急忙收劍迎了上去,霍五爺眉飛色舞地道:“鶯兒,機會來啦,今日太原指揮使張寅宴請楊凌,包下了整座“豔會樓”,有一百多個文武官員出席”。崔鶯兒一怔,說道:“那算甚麼機會?這幾日楊凌四處應酬。所至之處扈從如雲,如今百餘位官員聚會,防衛豈不更嚴?”霍五爺笑道:“百餘支親兵護衛守在那裡,誰會想到平靜多日居然有人在此時,在這麼多侍衛叢中闖進去殺人?所以人數雖多。防衛必松。再者,正因為有百餘位官員,彼此的扈從雲龍混雜。誰也不認得誰,我們才好有機可乘。‘豔會樓’名妓如雲,今晚吃地是花酒,他們許多人要在那裡過夜的,到時候丫環婢女,僕從侍衛川流不息的,酒樓外或許還難過一些,一混進酒樓咱們就是橫著走,誰知道咱們是幹什麼的”。崔鶯兒心中一跳,沒來由地有點發慌。那種地方混亂之中沒準兒真能殺得了他,如果自已誑稱失手,五叔老眼不花,能看不出來嗎?她吱吱唔唔地道:“五叔,如今是夜裡,城門禁上,城上巡兵不斷,一旦動手我們根本逃不出去,還是……還是再另找機會吧”。她說完自已臉上也有些發燒,連忙岔開話題道:“買回吃的東西了嗎?鶯兒有些餓了”。霍五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從巡兵空隙間悄悄潛上城牆,以我們二人的身手會被那些大兵發現?用百寶鉤出了城,他們到哪裡去抓我們?鶯兒一向大膽,怎麼……他心中狐疑,卻不便詢問,依言從懷裡掏出一個荷葉油紙包,裡邊的肉食饅頭還是熱的,然後遞到了崔鶯兒手中,崔鶯兒裝作腹飢難耐,趕忙走到一邊撕開紙包吃了起來。官府封了宅子,貴重之物一掃而空,但尋常的傢俱被褥還未處理,夜晚休息倒不誤事。夜色深沉,崔鶯兒盤膝坐在床頭調息打坐,想起五叔望向自已的怪異眼神,總有如坐針氈之感,難怪楊虎那般胡說,五叔看我也似……她咬了咬唇,放棄運功,坐在床頭望著透窗而入的朦朧月光,痴痴地想:“我只是不想錯殺一個好官罷了,再說如今引進糧種,開市互商,全是楊凌一力促成,此人倒真是個心口如一的真君子,若是百姓有了活路,我們還為什麼要反?唉,我哪是……哪是對他有了私情?”夜色靜謐,月華如水,最易讓人浮想翩翩,崔鶯兒不期然想起在白登山洞|穴中被楊凌摟抱,抵緊臀部那羞人一幕,屁股似乎都有些癢了起來,雙唇相擦而過的那輕輕一吻,似乎那酥麻地感覺猶在心頭回蕩……崔鶯兒忽地驚醒,暗暗啐了自已一口,只覺頰上發燒,羞不可抑,躺下扯被掩在臉上,可是越不去想卻偏要想起,只弄得心頭如小鹿亂撞,心促氣喘,不由惱恨地坐了起來,呆了半晌悄悄穿衣起身,想去廊下走走。霍五爺住在隔壁房中,崔鶯兒怕驚醒了他,躡手躡腳地開了房門。走到一根合抱粗的廊柱陰影下,正望月出神,眼角忽地感覺如同兀鷹一般,有一道黑影從遠方的牆頭一掠而過。崔鶯兒霍然望去,那影兒正好隱沒在牆外,但只這一眼,就已看出是個人影越牆而出。崔鶯兒悚然暗驚:“探子?有人發現我們住處了?”她立即返身輕拍霍五爺的窗欞,急聲道:“五叔,五叔,我是鶯兒。快開門!”房中寂寂無聲,崔鶯兒詫然,五叔是老江湖了,怎麼會睡得這麼死?莫非……她躍到門前,一手掩鼻,屏住呼吸,豎掌如刀在門上輕輕一劈,這力道內蘊的一掌本可將房閘震斷而不致弄出太大的動靜,不料那門竟是虛掩的,兩扇門靡恍啷一聲左右分開。把崔鶯兒嚇了一跳。好在這院落夠大,周圍沒什麼鄰居可驚動,她嗅嗅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