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淺的銀盃,饒是如此,仍然喝得帶了幾分酒意。楊凌起身向諸部落首領回敬,大帳內正一團和氣地時候,忽聞一聲號炮,帳內歡笑聲頓然止住,楊凌一愕,立即搶步向帳外奔去,幾名侍衛迅速攔在正德前面。楊凌奔出帳外,各部首領也神情緊張地隨出帳外,只見遠山峰頂處處飄起濃煙,山下士兵一陣騷動,大同方向有大隊人馬疾馳而來。楊凌駭然,這是發什麼了甚麼事?只可惜這時代沒有電話電報。雖見烽煙報訊,知道出了重大軍情,身邊卻沒一個人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翁牛特部首領烏拉爾又驚又怒,他眼見遠處有大隊人馬,直覺地以為楊凌藉會盟之機要將他們一網打盡。烏拉爾想也不想,飛快地抽出彎刀,一步躍過去橫在楊凌頸間怒喝道:“你們漢人騙我!大首領,趕快帶人衝下山去。奪馬出關!”伍漢超受楊凌再三囑咐,叫他一定護得皇帝周全,所以方才楊凌出帳他略略猶豫了一下,這片刻功夫楊凌已被烏拉爾所制,伍漢超見侍衛們已護住正德。疾步飛奔出來,右手持劍,左手扣著暗器,想擊殺烏拉爾搶回大人”。楊凌眼見朵顏各部首領擎刀在手,正處於高度緊張之中。就連女真三部地首領和他們的侍衛也提著兵器,緊張地戒備著明軍侍衛的動靜,深知伍漢超若襲殺烏拉爾搶了自己回去,山上山下大明和朵顏三衛必定立即全面開戰,再無任何解釋機會。所以他想也不想,立即嗔目大喝一聲:“伍漢超。住手!”伍漢超一楞,作勢欲暴起的身子陡然定在那裡,這時正德也在諸多侍衛護扈下舉步出帳,推開擋在前邊的侍衛,走前兩步厲聲喝道:“大膽!朕堂堂天子,大明天可汗,豈會幹出會盟為餌、誘殺各部首領的骯髒事?放開朕的人!”正德小小年紀,身穿龍袍仍象個半大孩子,可是這是凜然喝話竟不怒自威,讓那軀健如熊的烏拉而竟也一陣恐慌。不禁將眼神移向花當,看他意思。花皆神情猶豫,正不知該不該相信正德地話,銀琦已越眾而出,大聲說道:“不要慌,明人對我們沒有惡意”。銀琦轉身面向持刀仗劍的各部首領和侍衛高舉雙手,安撫道:“明人的烽火警訊是通報有外敵入侵,大明皇帝就算想殺我們,也會大張旗鼓的悄悄調兵,趁我們下山時動手,怎會如此偃旗息鼓,搞到人人看得到、聽得見?”她扭頭對烏拉爾道:“烏拉爾叔叔,放開這個明朝大臣吧,我相信他會給我們一個理由”。烏拉爾遲疑了一下,見眾人的刀槍都已悄然放下,正德皇帝也揮手令明軍侍衛退後,便放下了刀,將楊凌向前一推。楊凌向前衝出兩步,正到了銀琦姑娘地身邊,他這時才知道這個侍衛是個女孩兒。他詫異地看了眼這個長著濃墨似的劍眉、眼晴又大又漂亮的俊俏女孩兒,然後抖了抖織金蟒袍,正了正略歪的烏砂幞頭,展顏笑道:“姑娘的成語學地很好!”銀畸姑娘嬌俏地哼了一聲,鼻尖翹起,有點得意地道:“請大人還是儘快弄明白狀況,給我們一個交待吧”。楊凌點了點頭,對正德說道:“皇上,您是否進帳……”。正德搖頭道:“諸部首領在這裡,朕也在這裡,楊卿速速查明情況!”楊凌肅然道:“是!”他帶了幾名侍衛匆匆趕向山口,從大同方向趕來的軍隊已衝到山下,楊凌未聽到一枚地雷爆炸,就料到這必是大明的軍隊,心頭為之安。到了山口,只見大約有上萬人馬衝到山下與原有的數千明軍匯合,那高高矗立的大旗上是一個許字。楊凌大奇,心道:“是許泰!原來議定若山上有變,便烽煙傳訊召他前來,如今長城上烽火處處燃起,分明是韃子又在攻關,而且攻勢定然酷烈,他地大軍不固守大同待命,怎麼跑到這兒來了?”正德的大軍離城後,許泰地七千騎兵就在東城附近人不離馬、馬不離鞍,隨時候命。杜人國則坐鎮總兵府,雖說詳打細算,算來算去白登山上也不可能出什麼意外,但天子所在。便是天下地重心,杜人國絲毫不敢大意。拒虜口附近的幾處關隘烽火一一燃起,迅速傳遍九關,所有關隘立即進入一級戰備,附近衛所就近增兵,杜人國在大同得到稟報,立即登上西城城堡,派出幾路探馬向拒虜口一線探察詳情。探馬離城一路飛奔。沿著官路疾馳,剛剛翻上一道土崗,忽覺地面震顫,視線所及漫山遍野都是韃靼的兇兵悍將,人馬合一如狼似虎。向大同城疾撲而來。探馬大駭,兩年前韃靼也曾攻破關隘,大同城幾乎失守,韃靼的鐵騎直殺至居庸關才遇阻而回,想不到今日舊事重演。草原之狼再次侵入中原了。兩個探子撥馬便走,伏於馬背上鞭下如雨,戰馬四蹄翻飛。身後遮天蔽日猶如蝗蟲一般的箭矢疾追而來,將兩個探子射得如同刺蝟一般,馬蹄驟如風雨。韃靼鐵騎捲過大地,踏得地面一片模糊。再看不到絲毫人和馬的蹤跡。第四撥探馬剛剛行至平原穀道,總算可以遠遠看見情形不妙,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