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停止了前進。命令衛隊就地休息後,楊凌趁機觀察了周圍的情形。那雞冠嶺在上古年間可能本是一個大巖洞,由於強烈地震或地殼變動,一大半坍塌了,只留下一側山壁和頂上探出來的象屋簷兒似的一片連綿的穹頂,側面的山壁經過千萬年的風化雖然已經不再是光滑地熔岩狀,可是仍是陡直難攀。趁著四處是散亂計程車兵活動,楊凌下河觀察了一陣,由於拓拔嫣然只是需要一些炸點放置炸藥,利用爆炸力產生的震盪促使崖頂塌陷,所以穹頂鑿落的石塊並不多,直接墜下的碎石塊都被巴旺派人掃起投入水中。直接濺到草叢裡的石塊本來就少,又被雨後山洪一衝,根本瞧不出什麼破綻。楊凌抬頭瞧瞧那烏沉沉地崖頂,靈猿也不可攀,何況崖頂形如倒扣的盤子,更不可能有人爬上去,難道只是過往行商歇腳時弄斷的?楊凌去對面竹林方便了一下,由於無所發現,疑心漸漸去了,可是人對一件事一旦起了疑心。就會想起許多平時忽視的事來,楊凌想到了去福建時,若非埋伏在路上的何參將是自已人,那次埋伏自已是必死無疑了,當時還沒想到福建官員會對自已下手呢。這一趟來四川得罪的人可更多呀。都掌蠻散逃的餘孽、朱讓槿被挖出來的手下勢力。這些人都和自已有著不解之仇,會不會路上做手腳?他甚至還想到了拓拔嫣然,在山口送行時,她翩然轉身間腰巾上露出的鮮豔鴛鴦。從兩人的信中看,她和朱讓槿彼此情深意篤。就算知道自已所愛之人是個陰險狡詐之人,心中已無愛意,也不會這麼快另尋新歡吶。何以她腰間別著鴛鴦絲巾?小心駛得萬年船,種種疑慮掠過心頭,楊凌不由又謹慎起來,設想了種種設伏地可能:投石?崖頂如穹,人在穹下,站在崖上傷不了人;伏兵?這條驛道雖經官府修繕過,最寬處也只能容兩車並行,七列士兵行進,前方就是突發利箭射倒一片。能傷幾個人?要不就是設堵石想來個水淹七軍?想到這裡,楊凌自已也啞然失笑,路在山底開出,旁邊是溪,對面的樹林地勢更低,如果蓄洪水往下衝,水還沒衝到這裡,已經拐道淌進林子去了,所以也不可能。抱著最後一絲本能的疑慮,楊凌派了幾個親兵上山搜尋,看看是否有人動了什麼手腳。李森派來的領兵將領盧千戶見過往的商賈車隊都過了好幾遭了,大人卻遲遲不下令啟程,便親自趕來促請,拱手道:“欽差大人,大軍歇息地也差不多了,咱們是不是現在就出發呀,遲了怕是晚間趕不到澗口鎮,就只能在山裡過夜了。”楊凌道:“盧千戶稍等片刻,我的親兵上山勘察一下,等他們下了山咱們再走不遲,讓大家多歇息片刻吧。”盧千戶愕然道:“上山?”他抬頭看看山,遲疑道:“這座山峰光禿禿的也沒有什麼,上山做什麼?”楊凌指著路邊斷折的雜草對他說起,只是那草木被士兵們一陣踐踏,全然沒了形狀,也看不出什麼異狀了。聽了楊凌的疑慮,盧千戶不禁失笑,對楊凌拱手道:“大人想是最近又打仗又問案地,用神過度所以疑慮多心了,這千年古崖偶爾總有風化碎片跌落的,砸折花草並不稀奇,何況偶有客商停下汲水洗臉什麼的,因此弄斷並不稀奇。大人看這山崖,從側面爬上去倒沒問題,可這崖頂跟屋簷兒似地,咱們遮在下邊,有歹人站在上邊又能如何?不若……保護大人是下官的責任,出來時李森大人再三吩咐,不惜一切代價務必保證大人安全。大人既有疑忐……這樣吧,一會兒大人帶親兵從竹木林中穿過,下官率儀仗車隊走大路,咱們過了雞冠嶺這處險地再匯合。一來呢,現在日頭稍偏,正照在這條路上,秋老虎也曬人吶,大人在竹林中走,既蔭涼還能賞賞風景。咱們就隔著一條小溪,如果真有人在此設伏,咱們還能互相呼應支援,待走過這兩裡險路,咱們再匯合。”楊凌聽他說的慨然,倒象是自已草木皆兵似的,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而且盧千戶是本地將領,應該比自已熟悉情況,他正待推卻盧千戶的好意,旁邊劉大棒槌舔了舔厚嘴唇說話了:“大帥。俺覺地盧千戶說的有理,咱在竹林子裡走涼快點,您看咱們的兵,都是京師來的,比不得川兵耐走山路,現在都是一頭大汗。進了林子不曬太陽,等拐過這道崖,前邊那山不是轉向了嗎?日頭就不能直接曬著咱們了。”楊凌一向對下屬隨和親近,要不然劉大棒槌也不敢跟大帥提條件訴苦,他這一說,楊凌便順水推舟答應了下來,因為如果他不去,他地親兵走的再累再熱,也是不會離開他半步地。待伍漢超率人從山上下來,山頭上沒有發現絲毫異狀。這下眾人更放心了,楊凌心中疑慮也去了八成,只當是自已多疑了,不過既答應了盧千戶和大棒槌,此刻改口未免著相了。於是仍按照盧千總的提議,兵分兩路。盧千總下令軍隊集合的時候,士兵們紛紛亂亂的往外跑,楊凌和他的三百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