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國公莫要客氣,眼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該入場了”。“好好好,公爺,侯爺,您二位請”,畢真蹭地一下跳了起來,搬開椅子,笑容可掬地道。三個人正在‘諸王館’前門大街上的‘隆興閣’吃早茶,這裡就是為永福公主選駙馬的主要地點,最後選出三個人選,才能帶進宮去請皇太后和皇上親自看看。因為來到早,三人的官轎打了個照面,乾脆一塊兒上茶樓吃茶了,眼看著街上人流不息,湧往‘諸王館’的人越來越多,三人這才起身下樓。“六嬸啊,幫我看下攤子,我去報名。啥?三文錢十個,五文錢二十個唄,嗯。。。。。。行啊,差不多就行,我要是被招為駙馬,就不賣驢打滾兒了”,一個臉色黝黑,笑的還挺甜的小後生一邊匆匆地解著圍裙,一邊往‘諸王館’跑。楊凌坐在轎裡,聽到這話眼都直了:這。。。。。。這都什麼人吶?怎麼賣驢打滾的小販也可以應徵駙馬爺呀?永福公主。。。。。。楊凌想起在太子宮中初次相見,她的金釵刮響了屏風,自已被永淳逼著替她背黑鍋時,那柔婉雙眸中露出地絲絲歉意。想起江山社稷亭前,那個一身鵝黃宮裝的嬌美少女伴著天師步下臺階時明豔動人的笑臉。。。。。。想起在薊州溫泉,琴聲幽幽,遮幔如水,一燭搖曳,白衣如雪,簾後猶如一朵出水清蓮般氣質高潔的大明公主,忽然,這天皇貴冑、高高在上的美少女形象和一個繫著黑白難分地圍裙,手裡拿著一個竹夾子的黑臉小夥子重疊在一起。那小夥子還猛地喊了一嗓子:“驢打滾來,三文錢十個”,這一嗓子一下子把那幽雅的琴聲給吵沒了。轎子猛地停了一下,楊凌地身子往前一傾,心裡有點躁熱煩悶,他掀開轎簾斥道:“什麼事?”現在楊凌是威國公,伍漢超被他安排進了兵部,只把劉大棒槌留在身邊,算是家將頭領。劉大棒槌挺著胸膛領著一眾家將護住轎子。前邊人流如堵,推推搡搡,維持秩序的官差揮著皮鞭劈頭蓋臉打將下去,喝道:“滾開,統統滾開,讓三位欽差大人進來。你娘地,招親使進不去,你先擠進去有個屁用,想當太監呀!”“唉,你怎麼說話呢你,小爺我要是當上了駙馬,就你小子這句話,就治你的罪!”“嗬!就你小子那德性?滾一邊兒去,老子我要是年輕十歲,機會比你大的多,閃開!都閃開了!”鞭子輪的啪啪響,倒也不會真的使勁往人身上抽,這些五城兵馬司的差役鞭子使的都好,鞭花在空中又脆又響。人山人海,擠在中間的人腳不沾地。楊凌和張鶴齡三人的轎子雖被人護在中央,也擠得搖搖晃晃,哪個人都怕自已閃開,趁機被別人搶了位子。愣是沒人挪地方。遠處有人把酒樓地幡子拔了下來,站在一張桌子上揮舞著酒幡,漲紅著臉大呼:“豈有此理,為什麼不准我們山西人報名?這不公平,我三更天就來站排了,大明是天下之大明。公主是天下之公主。憑什麼北京戶藉的要優先?”桌子旁邊有個小青年得意洋洋地起鬨:“活該,誰叫你不打聽清楚規矩的?站不死你!選駙馬先在京中官員軍民子弟中挑選,選不中,再到畿內、山東、河南去選,要是這幾個地方都挑不出人來了。才到別地方選呢,你呀,慢慢地等吧。”另外一個人就好言勸道:“算了吧兄弟。我是懷來雞鳴驛地,正好進京探京。趕緊的來報名,結果讓我再等兩天,排在第三選呢”。那青年就憤然道:“第三選好歹也有機會啊,我想選也沒得選啊!噯,他媽地,那個誰,我認得你,你明明是個乞丐,你來幹什麼?”“我?我。。。。。。北京人”。那位山西老鄉怕是要氣瘋了。跳下桌子就要打人,乞丐急忙哀求道:“大哥饒命,大哥饒命,這。。。。。。這不是報了名就管晌午飯嘛,我就為混口飯吃,第一選就得涮下來,因為。。。。。。我不認識字”。楊凌也差點跳出轎子打人,這都什麼人吶,海選歸海選,也得有點自知之明吧?那是皇帝的女兒,高幹子女中的高幹子女,堂堂的大明公主,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怎麼。。。。。。選駙馬這麼隨便?巡城御使領著二十多個衙役,過五關斬六將,滿頭大汗地擠了進來,哭喪著臉道:“楊公爺,要不。。。。。。咱們從後門兒進去得了,正門已經進不去了”。“嗯,正門兒後門兒的沒關係,我說。。。。。。怎麼這麼亂吶?報名的人這麼多,還有許多。。。。。。你看那個,抱著閒鴨蛋筐地,這樣地人也准許應選麼?”“是呀,公爺,只要是這四省百姓,容貌齊整,行止端莊,有家教者。年齡在十四至十六之間,皆可入前三選,什麼出身職業統統不限。前朝有位公主的駙馬原來還是個養鴨子的呢”。“條件。。。。。。這麼寬鬆?”楊凌艱澀地道。轎子向後退去,遠遠的繞向‘諸王館’後門兒。楊凌一點信心都沒了:“這麼多人,什麼水平的都有,海選啥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