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陷阱,人常說草木皆兵,這裡可真的是草木皆兵了。”楊凌、朱讓槿等人聽地眉頭越皺越大,臉色也不由凝重起來,難怪這裡最難攻克,這裡險要的地形層出不窮,蠻人的山寨又星羅棋佈,簡直是都掌蠻的大本營。可是越是這樣這都都寨越得拿下來,否則其餘諸縣諸寨被克,根本直毫無作用,都掌蠻有此根據地,朝廷大軍一走,很快便能死灰復燃,重新佔據諸縣為亂。李森也是越說越沉重,他指著東南道:“這裡是輪縛囤,其山崛起數百丈,林木深密,壘石為城,樹柵以守,大軍寸進也要喋血成池。現在的情形就是,想剪其羽翼,辦不到。同時下手,又會立即陷入深山密林之中,蠻軍雖少,卻能呼嘯往來,縱躍如飛,或用機關、或有牛馬,尋常地傢什都可變成武器,令人防不勝防。”楊凌等人聽罷默然不語,一時誰也沒了主意,過了半晌,楊凌才道:“李大人在山東也曾剿過匪,戰陣經驗豐富,若依你之見,該當用什麼辦法打下都都寨?”李森想了想,在沙盤上劃了一個大大的圓圈兒,說道:“設碉堡、邊牆,駐衛所屯兵,把這裡團團圍困起來,將他們禁錮其中,直至無可生存,拱手投降。”楊凌目光一凝道:“那要多少兵馬?多少時間?多少錢糧?”李森不禁啞然。楊凌搖頭道:“此地與山東地勢不同,山高林密,縱然駐兵也難以將亂匪完全禁錮在山中,而且要將這群山圍起,需要的兵馬不只五萬,所耗地錢糧蜀地稅賦也承擔不起,至於時間……”楊凌苦笑著指指沙盤道:“都掌蠻人的寨子就在山中,有地有糧,有飛禽野獸,溪流魚蟹、野菜乾果,如果長期圍困,都掌蠻還沒垮,朝廷卻要被拖垮了。”李森臉上一紅,忙道:“下官愚昧,拘泥不化,胡亂引用他處經驗。”朱讓槿看著沙盤,忽然說道:“平川用水,山中用火,大人剿滅蠻人村寨,大多取火攻,則一切蠻人伎倆皆不堪一擊,為什麼在此處不以火攻呢?”楊凌搖頭笑道:“二王子豈不聞玩火自焚?”朱讓槿和封大人詫然相顧。不解其中之意。李森忙解釋。道:“二王子、封大人,你們有所不知,這都都寨處處山林,包括都掌蠻人地村寨、柵欄皆為木製不假,可是一則村寨過於分散,二則各處林木難免有沼澤、峽谷、斷崖隔開。所以如果自一處放火,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如果處處放火……”他臉有驚容地指了指沙盤,說道:“內中村寨塌近萬人,雖說皆依附叛匪,可……未必人人可殺。而且……這五都都山連著周圍無數山脈,處處放火,火勢難以控制,真個燒將起來,萬一就此蔓延開去,無數生靈塗炭。茲事體大,恐怕就是當今聖上在此,也不敢為了小小都掌蠻下此決心。”朱讓槿等人這才知道其中緣由,一時也都無話可說了。楊凌蹙眉半晌,心中苦無計策。只好幽幽嘆了口氣,說道:“大家先歇了吧,待我們再瞭解一下週圍情形,然後繼續計議,天無絕人之路。總有辦法可想的。”眾人默默地拱了拱手,一一告辭離去。李森見楊凌眉宇間一片蕭索,此時沒有興致談話。便也施禮退下。楊凌在空蕩蕩的帥帳中坐下,忽地想到:“如果韻兒在這,她會不會有什麼好辦法?”這個念頭一湧上來,楊凌立即啞然失笑:“這還用問麼?那個丫頭,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如果是她在這兒,眼見自已的人損失慘重,早就一把火燒將起來。至於後患……”楊凌嘆了口氣:“哪會有後患?若今日的主帥是成綺韻,那麼最後一定會查明:縱火地人就是被燒死地人。這些法子自已又何嘗不知。只是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行事總得求個心安理得吧……”******鄢高才由於安排新攻下的山寨官吏,和給應召而來的無地農民劃撥田產,晚到了半天,到了夜間趕到大寨,此時天上陰雲密佈,不見星月,幾個兵丁打著燈籠火把將他護進軍營。不料鄢高才剛一進大營,就看見一個黑影在黑漆漆的夜色裡轉圈兒,兩人碰個正著,一瞧那人,正是都指揮李森,鄢高才忙上去見禮。他現在名義上雖然仍是小小的縣令,可是實際權力早就連知州都遠遠不如了,任命他為節制敘州軍政律學司各個衙門的巡撫大人,只是時間問題,楊凌的奏章已經送進京去了,這種事皇上沒個不準的道理。所以李森也極客氣地回禮攀談了一番,鄢高才問明瞭今日眾官員議事的經過,想了想,問道:“我不懂兵,大人直截了當地說,是不是要取都都寨,只能急攻,不能緩攻,要想急攻,蠻人佔據地地利抵得十萬大軍,非我軍人力和武器所能抗衡,只能藉助五行之力,天地之威?”李森倒也乾脆,點點頭苦笑道:“對了,目前要想急攻,非得請火德星君幫忙不可,可山中生靈上萬,這麼做實在有幹天和,如果火勢蔓延,更是天大的災禍,誰也不敢拿這個主意呀。”鄢高才瞪眼道:“若不如此,剿叛之舉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