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褲腿被折了上去,露出腫的像紅桃子似的膝蓋,老十四正半跪在地上,雙手按住膝蓋用力一擠,十三痛得幾乎咬碎鋼牙,停頓了好幾秒鐘方能說出話來:“沒事,老毛病了,只要把裡面的膿漿擠出來,就好受了。”……
一廢太子後,十三失寵於康熙,兩位至親的妹妹(嘉彤錦雲)相繼病亡,在極度的壓抑痛苦中,終於憂鬱成疾,膝生毒瘡,時好時壞,久治卻不能根除。
我不禁琢磨:七阿哥胤祐天生腿有殘疾,而史書記載,咸豐、光緒也曾患有‘骨癆’之類的腿疾,這會不會是愛新覺羅氏的家族病呢?
看著十三受苦,老四心痛不已,又惱十四不該挑十三腿疾剛好一些的情況下爭強鬥狠,惹出事端,竟一時失態,兩步跨上去一把推開十四:“讓開,我來!”
那力道太大,竟將十四推了一個大趔趄,幸好老八眼疾手快,將十四及時扶住,莽十四今年不過24歲,正血氣方剛,當即被氣得七竅生煙,目眥如裂,撐起來便要發作,但所有的動作卻倏得凝結在了半空,如一尊冰雕,一尊眼裡瘋狂焚燒著委屈、不甘、還有些許羨慕甚至嫉妒的冰雕!
胤禛,他的一母同胞的親兄長,自視甚高、刻薄嚴苛的雍親王,正低頭為胤祥吮出膿血……是啊,硬擠膿包會極痛,但若是吸吮,則會好受許多,可是,即使親如父子,情同手足,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呢?
十三虎目蘊淚,眾人呆若木雞,我心潮翻湧:雍正即位後,眾兄弟都必須將名字中的‘胤’改為‘允’,他惟獨特賜十三保留‘胤’字;雍正八年,怡親王胤祥病逝,他悲痛欲絕,大病一場險些死去……他對他愛的兄弟挖肝掏肺,知心換命,愛之猶恐不深;對他恨的兄弟卻刁難羞辱、冷酷無情,恨不得敲骨吸髓……他愛憎分明,非此即彼,但在潛底時卻又能刻意偽裝,曲意迎奉,討康熙的歡心和信賴;身為九五之尊,他猜忌多疑、刻薄殘酷,卻又縝密果敢,銳意改革,整飭弊政,懲治腐敗,為社稷殫精竭慮……他矛盾複雜甚至偏執,他愛走極端!
此事過後,眾人都興致全無,只想早早開飯,吃完後各回各家、各尋各媽。尤其是老十四,難得這麼深沉過,臉硬邦邦的逮誰瞪誰,連蒼蠅見了他都繞道飛。
終於,弘曆和弘晝,兩個襁褓中的活寶貝被抱上來緩和氣氛……弘晝生的粉潤潤肥嘟嘟的,虎靈靈的一雙眸子溜溜的轉,十分可愛;而弘曆呢,說實在的,我頗有點失望,面色蠟黃,正皺著小臉咿咿呀呀的哭的打嗝,甚至連哭聲都怏怏的,一點也不清亮……這真是未來那位丰神俊朗、不可一世的乾隆皇帝嗎?
而且,就算身為黃|色人種、炎黃子孫,他未免也太黃了一些……
四福晉也注意到了:“弘曆這孩子好象不太對勁,今兒怎麼這麼黃?”
胤禛聽罷,過去抱過弘曆細瞅,不覺眉頭微顰,他子息一直艱難,前面生的四個兒子,弘暉弘昐弘昀盡皆夭折,只有弘時碩果僅存……突然,他覺得身上手上俱是一熱,原來,小弘曆在沒有預警的情況下偷襲成功,一泡尿全撒在了他老子身上,鈕祜祿。菡萏忙上前去接過兒子,卻冷不丁的一聲驚呼……
老天,弘曆的尿色竟如濃紅茶般觸目驚心,這孩子,在尿血!
……
身為太醫院院判,黃遠一直是和藹豁達的人,可此時的他,卻顯得很凝重!由於之前的宜妃用藥衝突、太后慢性中毒事件和揚州賑災,我們成了忘年交,他遞眼色讓我隨他到外面去商議:“九福晉,你怎麼看?”
胤禛和胤禟也跟了出來,我遲疑了一下,方晦澀的開了口:“現在正好是蠶豆的旺季,我在想……可又不能完全確定。”
黃遠的臉色透露了他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
胤禛的臉色難看之極,欲言又止,那是一種想問但又害怕聽到答案的微妙情緒,正所謂關心則亂。
而我也心亂如麻,甚至鄙薄唾棄自己,是的,此時自己狹窄的胸襟就像一隻脆弱的眼睛,連一粒微塵都容納不下。
其實,在黃遠趕來之前,我已經完全確定小弘曆患的是‘蠶豆病’,這種病也稱做‘胡豆黃’,是葡糖六磷酸脫氫酶(G6PD)缺乏者進食蠶豆或吸入其花粉所致的急性溶血性貧血,多見於3歲以下的男孩,也能透過母|乳使嬰兒發病。起病急遽,症狀是全身黃疸,頻頻尿血……如果不能及時糾正溶血和恢復體內的電解質平衡,患者往往於1至2天內因迴圈衰竭或急性腎衰竭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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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一種公認的家族遺傳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