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和泥、知心換命的鐵桿兄弟,溫僖貴妃辭世後,康熙便將老十託付給宜妃郭絡羅氏照顧,所以,宜妃也算老十的半個親額娘,老九定是將昨兒的事對老十說了,他的態度才有了這180度的大轉變。
“其實我還真不討厭你,就是討厭那吃蹩的感覺,” 十四跟著開了口“這回扯平了,心裡也痛快了,這樣吧,前仇舊恨咱們一筆勾銷。”
行,效果達到,正欲告辭,卻聽十四突然嘆起氣來:“唉,四哥明天就回了,我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
四阿哥!糟糕,這幾天意外連連,我把練字的事忘了個精光!
心急火燎的回到暖暉閣,手忙腳亂的翻出四阿哥七天前留給我的三幅字帖,再一清點最初兩日臨摹好的‘成品’,登時頭大了。柳公權的《神策軍碑》拓本完成了六張,董其昌的《小楷金剛經》摹本完成了七張,趙孟畹摹緞】�罘��ň�分煌瓿閃宋逭牛�腖陌⒏繅�蟮牧��牛�共盍蘇��氖��擰! �
都怪我,做事總是先松後緊,就像俗語裡說的:早不忙,夜心慌,半夜起來補褲襠。宜妃的病還沒好徹底,今晚是一定要守夜伺候的,否則就是陽奉陰違,欺君之罪,可是,剩下的時間就那麼點,又怎麼趕的完?
現在已是黃昏時分,先爭分奪秒能寫多少是多少吧,飯也顧不上吃,開始埋頭苦幹,一連寫了三張,只覺頭昏手軟,真的快到極限了,堅持,堅持就是勝利,向第四張進軍……
“猜猜我是誰?”突然眼睛被一雙小手捂住,我嘆了一口氣:“八格格別鬧了,奴婢現在忙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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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手鬆開了,嘉彤好奇的湊過來看:“什麼東西這麼要緊?宜妃娘娘讓我過來看你醒了沒,桌上的奶油松瓤卷酥不是你最喜歡的嗎,怎麼碰都沒碰呢?哎呀,你的眼圈怎麼這麼黑?對了,九阿哥和十阿哥……”
“停!”實在是沒耐心聽下去了,我苦著臉道:“先別管那些有的沒的,四阿哥明天就要回來,我得抓緊時間做好準備才行。”
“做好什麼準備?”十阿哥冷不丁的從門外探進半個身子來。
“九阿哥和十阿哥是剛才在院外碰到的,他們說順道過來叫上咱們一塊去給娘娘請安。”嘉彤終於逮到機會補充完被打斷的話。
順道?宜妃在前院正殿,暖暉閣在偏苑,真不知這道是怎麼順過來的,急忙站起行禮,卻見九阿哥的眸光冷冷的,奇怪,我得罪他了嗎?
“你寫蓮花經做什麼?”一轉眼這個老十便到了桌邊打量起我的‘作業’來。
“唉,甭提了……”我開始苦大仇深的講起來龍去脈……竹筒倒豆子似的噼裡啪啦講完,耳朵也做好了迎接同情和安慰的準備,卻只有嘉彤為我面露憂色,老十笑的亂沒有氣質,老九則似笑非笑,指著我道:“就為這屁大的事?你就這丁點出息?秦順兒——”他朝屋外叫了一聲,一個眉清目秀的太監吱溜就鑽進來打了個千,“去,照著趙孟畹摹緞】�罘��ň�妨偌父鱟殖隼錘�窀袂魄啤!薄 �
第二十章 春日春風有時好(2)
秦順兒依言而行,我一看,他臨的簡直跟我摹的一樣好(注:臨,是照著原作寫或畫;摹,是用薄紙蒙在原作上面寫或畫。)“怎麼樣?爺手下的人拿的出手吧?”老九顯得有點得意:“剩下那十幾張蓮花經就交給秦順兒了,《神策軍碑》和《小楷金剛經》,你也甭操心,反正明兒一早我讓人給你送來。”
這……這不是弄虛作假嗎?我猶豫起來,卻聽九阿哥又道:“這也是沒法子中的法子,昨兒一夜沒閤眼,今兒又過的驚心動魄的,就是鐵打的人也支不住,趁現在趕快吃點東西,晚上還要守夜呢。”
一聽到‘吃東西’,肚子竟不爭氣的咕嘟了兩聲,我的臉噌的紅了,十阿哥撲哧笑出了聲,直道:“還好十爺我今天沒空著手來。”朝門外一招手,只見老十的跟班小太監秦狗兒拎進來一個食盒,裡面有一碟醃的胭脂鵝脯,一碟桂花糖蒸新慄粉糕,一碟玫瑰滷子,還有一碟松穰鵝油卷,中間的竹葉青瓷盤裡則盛著豆腐皮包子和小春餃,嘉彤和我一看都樂了,忙不迭的讓人去張羅熱奶子過來,四人圍在一起邊吃邊聊,突然覺得特別窩心。
“你在那兒傻樂個什麼?” 嘉彤問我。
我笑:“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一幅對聯來。”
“什麼對聯?”九阿哥問。
“大肚能容,斷卻許多煩惱障;笑容可掬,結成無量歡喜緣。”
“什麼意思?” 十阿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