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阮王妃入宮,娘娘也不至於失寵,又何必為一已之私而與皇上做對,動手殺人呢!”
阿嫵聞言嘆然道:“是啊,殺人,放在以前,我是想也不敢想,可是阮梅落必須要死,她不死,皇上就一日難以對她忘情,不絕迎她入宮之念。皇上的帝位那麼艱難才得到,我不允許有人破壞它,同樣地答案我回答了皇上也回答了你,哪怕過十年,二十年你再回我,也是相同的答案。”
“那娘娘當初為什麼不試著勸皇上放棄這個念頭,這樣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不知怎的,楊太醫對這件事特別感興趣,一直在詢問。
阿嫵搖搖頭,肯定地道:“憑我對皇上的瞭解,那個時候,他絕聽不進去,勸了也是白勸,其實真正能斷絕皇上這個念頭的人是阮梅落,可惜她太軟弱,太隨波逐流,不會站在皇上的角度看是非,真正害死她的人其實是她自己!”
楊太醫嘆了一聲不再說話,待得針灸結束,阿嫵才問出一直橫在心間的話:“則與翩然在宮中可好,是否有人因著我的事而欺負他們?”
不知是不是錯覺,阿嫵竟然聽到了無惜地笑聲,清爽溫和,但也只是剎那地事,笑聲旋即消失不復聽見。
無惜應當在紫禁城裡,自己在岐州怎麼可能聽到他的聲音,一定是自己太過思念於無惜,所以誤將楊太醫地聲音聽成了他。
只聽楊太醫徐徐說道:“微臣一直在想娘娘什麼時候會問這話,沒想到娘娘會忍了這麼久,娘娘放心,四皇子和二公主在宮中有蘭妃照顧,又有皇上庇,沒有哪個人敢輕視了去。”停了一會兒又道:“娘娘可記得林婕妤?”
“自然記得,她怎麼了?”林婕妤就是曾經王府裡的林充華,此人恃寵生嬌,並不得阿嫵的眼緣,無惜登基後她被封為從三品婕妤,離主位娘娘只一級之差。
“微臣聽說,月前的某一日,奶孃抱了二公主逛御花園時,不小心撞到了林婕妤,惹的林婕妤大怒,指著奶孃一頓大罵,連二公主都被罵在內,說她是……是……”後面的話楊太醫有些難以啟齒,阿嫵微一挑眉,心中已然有數,也不追問,只問其後來如何。
楊太醫咳了一聲道:“沒想到這話恰好被路過的皇上聽在耳中,皇上頓時大怒,將這位頗受寵愛的婕妤打入冷宮,永不復起!皇上怕以後再有人看輕殿下和公主,封殿下為榮郡王,公主賜封號為歡陽公主,成為皇子公主裡面的頭一份殊榮!”
楊太醫的話令阿嫵放下了懸起的心,撫著胸口喃喃道:“還好我的事沒連累則與翩然,不然我心難安!”
自來岐州後她一直擔心兩個孩子,雖然已經託給了蘭妃與恭貴嬪,但始終不及自己親身照顧來的放心,何況宮中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阮梅心,她要是不顧後果的加害,那可真是防不勝防,所幸現在看來,一切都還好。
阿嫵起了身想要向天叩謝,因著過於高興,她忘了提裙,一腳踩在裙裾上整個人往前摔倒,眼見著就要摔倒在地,旁邊有人輕呼一聲雙手牢牢扣住了她的腰際,隨後她便倒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錯覺再一次出現,一切都好像還在紫禁城,還在無惜的身邊,享受著他對自己的那份溫柔與呵護。
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無惜能留她一條命,能善待兩個子女她已經很知足了,如何還敢奢想……
這樣的日子,一日復一日,不知是否心情有所好轉的原因,漸漸的,楊太醫的針灸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至少阿嫵現在已經能感應到光線的明暗。為怕她寂寞,流意與陳小常陪著她說話,這二人可比剛來岐州時開朗了許多。
阿嫵常常覺得楊太醫像是兩個人,一個沉默不言,一個常與她說話,而那個說話的,往往一兩個月才出現一次。
永平二年正月十三,楊太醫為阿嫵診治針灸半年之後,終於驅散了腦中的血塊,只要這一次針灸結束,她就可以重見光明瞭,當然,也有失敗的可能,所以每個人都屏息靜氣地等待著楊太醫起針。
“娘娘,您先閉上眼睛,等微臣將針全部起出,讓您睜眼的時候再睜開。”
阿嫵點點頭,略有些緊張,她能感覺到頭上的金針一支接一支的被起出,當剩下最後一支的時候,楊太醫停頓了一下,看得出他也擔心起出針後睜眼的結果。
楊太醫深吸一口氣起出了最後一支針:“好了,娘娘,可以慢慢地睜開眼了,別太急,一點一點的來。”
依他的話,阿嫵慢慢睜開雙眼,從感知光線到濛濛朧朧的人影再到逐漸清晰,過了半年睜眼如盲的日子,她終於又一次見到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