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這所有的證據裡並沒有一條直接涉及到辜無傷的,按著如今無惜所掌握的證據,對辜無傷來說,不過是個督下不力之罪,頂多也就撤了刑部的差事,傷不到根本。
按無惜地想法,是想繼續收集證據。直到能夠證實辜無傷也參與其中,這個時候嚴世突然叫停,並且一言驚醒無惜。
“殿下,賢郡王在六部經營多年,再加上皇后家族勢力,哪一部都少不了他和紀家的人,便是上書房三位宰相中,也有兩位與賢郡王有關,恕我說句實話,您認為憑您如今的勢力與實力。您能一舉扳倒四皇子讓他永遠不能翻身嗎?”
“不能!”雖然嚴世說的不太客氣,但無法否認,確實句句在理,四哥在朝中多年。背後又有孃家紀氏一族的支援,便是太子恐也有所不及。他即使真能證明四哥與刑部宰白鴨的事情有關,至多不過傷到他表皮而已。
嚴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迸著眼中的精光道:“那就是了,既不能又何必浪費那精力呢,更何況這是殿下您第一次辦差,若您一下子就把矛頭指向了賢郡王,皇上會怎麼想?所有皇子都是他的兒子。論起寵愛來,賢郡王比您還多許多,您一旦這麼做,皇上一定會以為您對賢郡王心生嫉妒,從而不顧念兄弟之情,甚至會懷疑您有問鼎龍座地野心。這一來。不光四皇子與您徹底撕破了臉,皇上對您的印象也會大打折扣。還有太子、二皇子,他們又會怎麼想?便凡皇子者哪一個不想有朝一日站在朝堂之巔坐擁天下,如今身為儲君的太子就更不用說了,您好不容易和太子拉近的距離馬上會消失無蹤,而且比以往更疏遠。殿下,您真的希望為了一時的意氣之爭而成為整個朝堂的敵人嗎?”
嚴世這番侃侃而談的話令辜無惜驚出了一身汗,不錯,自己想的確實太簡單的,完全沒有往深遠處去想,逞一時地意氣並不是明智之舉,結果只會適得其反,失去的更多,他長吁了一口氣道:“多謝先生提醒,不然無惜就鑄成大錯,憑我一已之力,想跟四哥正面匹敵,委實太過不智。”心裡雖已明白,但想到自己辛苦這麼久,卻不能得盡全功,到底有點氣餒。
老謀深算的嚴世哪會看不出辜無惜的心思,當下將拿著煙桿地手背在身邊,踱了兩步,露出帶點狡意的笑容:“殿下何必氣餒,如今的結果已經足夠為殿下掙來那頂郡王的帽子,更何況此事一起,賢郡王必不能再掌刑部,而刑部也將面臨重新洗牌的局面,對他來說失了刑部這麼一個油水來源,也夠頭疼的,說起來殿下還是大贏了一局啊!”
無惜露出一絲笑意道:“一切都還是未知之事,要等到上朝奏稟之後,再由皇上來定奪。”說罷他突然起身朝嚴世長長一揖道:“無惜能查明父皇交待的事,一切全賴嚴先生相助,請先生受無惜一拜!”身為皇子之尊,對一個平民如此禮遇,甚至可以說放低姿態,便是嚴世這般不拘禮數之人也為之動容,連忙避開:“殿下這般可真是折煞我了,當初只有殿下肯賞我一口飯吃,今日我盡這點綿力亦是應該的,請殿下以後別再行此大禮,我可當不起!”看無惜直起身子後他轉過話題道:“事不宜遲,遲易生變,殿下還是快點寫摺子,將原委一一呈述與皇上知道,最好明日早朝地時候就交上去,其實我一直奇怪,為什麼咱們在查此事的時候,一直不見賢郡王出面,甚至連暗地干涉也沒有,簡直就是一副聽之憑之的態度,這與我原先想的大有出入,一時間我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無惜沉思片刻,低聲道:“也許……四哥是在忌憚父皇?”
“呃?此話怎講?”這次輪到嚴世奇怪了,不過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其中緣由,菸斗中火星一閃,就像燎原之火還沒燒起時的那一點星星之火:“你是說皇上已經在注意四皇子了?”
無惜帶著幾分不確定道:“應該是,父皇既然命我查刑部之事,就表示他有所懷疑,而刑部歸四哥管轄,此事一起,他不可能不盯著四哥,也許早我剛開始查的時候,父皇地人就已經盯上了四哥,一旦他有什麼出格地舉動,會立刻會上報,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當初在牢裡對狗剩的暗殺失敗後,四哥便再無舉動,刑部地事被捅這個損失他承受的起,而一旦被父皇知道他派人暗殺的話,那就不是一頓責罵能了事的。”
“也許是這樣吧,不過不管怎樣,這對我們來說絕對是好事一樁。”
無惜點點頭,當下不再猶豫,走到書桌前坐下,潤墨攤紙,提筆便寫,洋洋灑灑數千字,毫無停歇,將所有調查來的事全部一一細說,最後直指刑部上下勾結,收受賄賂,令真正的犯人逍遙法外的醜惡行徑。
翌日,無惜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