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可惜什麼?”趙吟容先是一喜,復又奇怪建德帝所謂的可惜是什麼。
建德帝的聲音一下子由平緩轉為嚴厲:“可惜了你的一片心思,朕當日在福州所見的曲定璇明明白白就是此刻跪在殿上之人,哪來的假冒二字?”言及此,他又重重地哼了一聲,神色間盡是厭惡:“你真以為朕不知曉?早在於嬤嬤將你們帶回京的時候就已經將你的事告之朕了,你以為朕為什麼壓下不說?為的就是等你當著朕的面親自說,也省的你說別人冤枉你!你無中生有冤枉曲定璇,無非就是想憑著這份揭發的功勞,讓朕領你的情,留你在宮中或者替你指個好婚事,就像你剛才要求的那樣。想做有朕的兒媳婦你還遠不夠格呢!”
建德帝犀利的話語駁的趙吟容一句都說不出,只覺渾身一陣陣的發冷,這,這怎麼可能,皇上居然見過曲定璇,還說阿嫵就是曲定璇,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還有何話可講?”建德帝一邊厲聲責問著趙吟容,一邊親手扶起受寵若驚的阿嫵。
“我……我……”趙吟容當真覺得自己是冤枉極了,明明說的是真話,為什麼皇帝偏偏就是不信,她連聲叫屈:“皇上你相信奴婢,奴婢沒有撒謊,她確實不是曲定璇,奴婢敢以人頭擔保,皇上……興許……興許是您看錯了也說不定!”
“朕看錯了?”從來沒有人敢質疑過皇帝的話,后妃宮女也沒有一個人敢如此頂撞,哪怕是皇后要讕言,也是旁敲側擊,曲折迂迴。辜無傷在一邊暗自搖頭,這秀女只怕是懸了,只是這一切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建德帝氣極反笑,返身至御座之上,問坐在兩側的德妃與燕妃:“朕怎麼不知道原來朕已經老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了?”
聽建德帝口氣不善,擅長察言觀色的燕妃自不會去撞槍口,忙賠笑道:“皇上現在正值春秋鼎盛,怎麼可能老眼昏花,要說是目光如炬還差不多,皇上別聽她胡言亂語。”
德妃亦接了話道:“燕妃說的正是,皇上正值盛年,莫要將趙秀女的胡話放在心上。”
“趙秀女?”建德帝的目光閃過一絲陰森:“這秀女她怕是當不成了。”言及此目光一轉,銳利的目光像刀一樣刮的低頭跪地的趙吟容頭皮生疼,一種慌意與涼意自頭頂延伸至腳底,渾身就像被潑了桶冷水一般,冰冷刺骨,任是這五月春意盎然的天氣亦驅不散一絲寒意。
阿嫵無言地看著趙吟容,眼中是深深的同情,這事錯的其實並不是趙吟容,她說的都是實情,只是自己現在絕不能承認,否則不止害了自己,也害了曲氏一門,唉,若是趙吟容不是這麼步步緊逼,得理不饒人的話,也不會弄到這個地步。所以,她就是再同情也不能說出口,就像七年前,她剛入府時,為那些花兒的生機頂撞小姐一樣。
“無傷,你倒是說說,這趙吟容胡亂造謠,中傷其他秀女,該如何處置才好?”建德帝面無表情的問著辜無傷,誰都猜不准他的心裡在想什麼。
趙吟容的罪說重不重說輕不輕,要不是她後面說了冒犯天顏的話,頂多也不過是削去秀女資格,發還回家而已,只是先前那話一說,可就難斷了,辜無傷斟酌著道:“父皇,依兒臣的意思,趙秀女中傷曲秀女,理應削去秀女資格,而她先前又無端置疑父皇,冒犯聖顏,理應發往宗人府定罪!”宗人府是專門管理皇室宗親的,但凡犯了錯了皆交由宗人府審理。
“宗人府?她怕是還沒這個資格吧?”建德帝語氣冰冷的駁回了辜無傷的提議,瞪著在殿中求饒的趙吟容,心中有了定論:“將趙吟容發往刑部,按律定罪,無傷,你是管刑部的,這件事就由你處理。”
“兒臣領命!”辜無傷躬身受領,正要讓太監押了已經癱成一團爛泥的趙吟容下去,建德帝又開口了:“趙吟容,聽德妃說你在初選比試之時,曾試圖以三千兩的價格收買與你下棋的秀女輸給你,可有此事?”
趙吟容不敢答應,只深低了頭哆嗦個不停,建德帝卻不準備就此放過,他這生最恨吸取民脂民膏的貪官,自繼位起,殺的貪官不在少數,當下冷聲道:“朕甚是好奇你父親只是一個小小的知府,何來如此多的銀子,這事朕定會徹查不怠,也好讓你們父女早日團聚!”
最後那句話雖語調平坦,但德妃與燕妃跟在建德帝身邊多年,豈有聽不出深藏在其中的怒意,這福州官場,怕是要有一場大變了……
趙吟容這次是真的絕望了,不止自己要受難,連父親也難逃牢獄之災,至此她才真正後悔,自己要是在宮裡不這麼張揚,不是一心想揭發阿嫵來達到自己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