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要是跟我回村上打電話,那乾脆叫我們村上的修車廠來吊你的車好啦,不必費事叫山下的,又遠又貴。”
這倒也還滿像句人話的。穆塘也不 嗦地接受了她的建議,從車廂裡拖出揹包說:“既然這樣,那走吧。”
女郎揚起一雙迷惑的眼眸問他:“走去哪裡?”
穆塘真有種遇見外星人的感覺。“走去你村上叫修車廠啊!電話不是都不通?!”
女郎放聲大笑了起來,很爽朗的笑聲。“走?走死你呢!很遠的,還是等一下吧。”
“等什麼?”穆塘一頭霧水。
女郎調皮地向他眨眨眼。“等下會有幽靈馬車出現,載我回村。”
穆塘白眼一翻,已經快被她搞瘋了。“小姐,你正經點行不行?我的車栽在田裡,我的人也被困在這山裡,現在我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你還希望看到我發瘋抓狂是不是?”
女郎“嗤”地一聲笑將起來,覺得這男人加減還有那麼點幽默感。“好啦,不是幽靈馬車,橫豎有車就是了。我坐公車在這下車,有人會來接我。”
穆塘順著女郎的手指看去,這才遠遠看見女郎剛才站的地方,歪歪斜斜插了根要倒要倒的公車站牌。這種地方還有公車?
女郎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驚訝,笑道:“別太高興,一天只有兩班,而今天的最後一班已經走啦。”
這下可好,果然連個小小的希望也變成幻滅的泡泡,他當真只剩下一途——跟這女郎回村。
女郎領頭走回馬路,不多久,路前方一條較大的岔路便塵沙飛揚地駛來一輛舊型的豐田汽車,女郎朝那輛車揮揮手,車倏地停了下來。開車的是名女子,約莫三十多,有張開闊爽朗的面容,跟女郎倒有些相似。
“他的車栽到田裡去啦。”女郎指指穆塘。“要叫阿煜來吊車。”
車內的女子只是探頭出來看了看穆塘,然後居然拿出一隻電話,撥撥轉轉,竟然通了!
“這裡不是收不到訊號?”穆塘失聲喊。
女郎瞥瞥他:“是無線電啦!”嫌棄穆塘沒知識的樣子。
穆塘住嘴了,有點糗,好在女郎也不追究,簡簡單單跟他說:
“叫人去通知來吊車了,你跟我們回去吧。”說完,她回眸朝車內那女子笑了笑。
就在那一剎那,穆塘明顯察覺這兩個女人似乎交換了一種只有她們才明白的眼神。該怎麼形容呢?古怪古怪的,但怎麼怪他又說不上來,當下卻有了種警戒。
“嗯……”他防禦地說:“或者我該留在這裡等拖車。”
女郎似笑非笑地瞅著他,上上下下一副打量穆塘有幾分膽量的模樣。“吊車把你的車拖回村上修,你等等還不一樣要跟著去車廠。怎麼?坐我們的車會比較恐怖嗎?”
她那估量的眼神還真教穆塘渾身不自在,心想自己堂堂七尺男兒,難不成還真怕了這兩個怪女人?血氣一衝,他拉開門就上了車。
女郎滿意地笑笑,也跟著坐上駕駛座旁的坐置。車轉回剛才的岔路,開了約十來分鐘,路旁慢慢從田野荒地轉成了住屋。從原路拐了個彎,不只住宅更多,地勢也平坦,小學、網球場、游泳池、籃球場……雖都建構得簡單質實,卻一樣不缺,儼然是座村裡了。
穆塘探出頭去仔細看了下屋宅前的門牌,上頭寫著:木榕村X號。
原來這村落叫做木榕村。
車停在一戶店面前,看來並不像是個修車廠,門口堆了些廢鐵,輪胎,倒像收破爛的,但女郎下了車,穆塘也只好跟下去。
“已經去吊你的車了。”女郎詢問之後給他答案。“應該一會兒就回來。”
“這是修車廠?”穆塘忍耐了好久終於提出疑問。
女郎挑挑眉毛。“懷疑?阿煜的修車技術就算臺北的大修車廠也沒幾個能比呢!”
好吧,那就不懷疑了,橫豎連人都已經來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小地方,還挑剔什麼?他往屋前空地的石墩一坐,無聊地抽起煙專心等他的車拖回來。
“卡卡……轟轟……”一輛戰車似的破爛小貨車後面加了個勾環,居然就這麼把他的車拖回來了!他寶貝地衝去看他的車,小貨車上下來一個五十來歲的歐吉桑,大概就是女郎口中的阿煜了,邊把他的車從勾環上放下來邊說:
“你的車不會動啦,栽下去的時候去撞到大石頭,變速箱破了,那個變速油漏了一地你沒看到?”
變速箱?穆塘腦子轟然一聲雷,打得他腦袋嗡嗡叫。變速箱?自排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