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哥和齊康……”子衿終於忍不住,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籟籟而落,她哽咽道:“我哥和齊康去山上打獵,被她們設計推下懸崖,當時小康子摔斷了骨頭,幸好被人救起,而我哥連屍骨都沒有找到。”
柳初原的身影在她面前變得越來越模糊,她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然而淚水就如衝破了堤壩的洪水,洶湧氾濫,止也止不住。
而他終於不堪這一連串的打擊,雖是雙手扶著柵欄,但人已漸漸滑了下去,歪在那裡瑟瑟發抖。
哭了好一陣,子衿終於強自忍住眼淚,她抽出帕子抹了抹淚道:“這一切是真是假你都可以問你身後的那個人,所有的一切都他、佟氏、還有雪愁等人一起謀劃的。而你更是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是你的愚蠢和懦弱直接導致妻兒命喪黃泉,我娘就那樣被活生生的燒死了,我真該讓你們都嘗一嘗被火燒的滋味。還有我哥,那一年他才十四歲,他是那麼優秀,精文學,擅騎射,可是隻有十四歲他的人生就走到了盡頭,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
說到最後,子衿已經無法控制的哭喊起來。這些多年來壓抑在心頭的巨痛,在這一刻她終於可以痛痛快快地說出來。
“我……孩子,是我錯了,是我太懦弱,是我貪圖虛榮,都怪我,怪我……”柳初原自責地揪著胸口的衣服,表情痛苦不已。
子衿死死盯著他,繼續咄咄逼人地說道:“若不是你一意的放縱那個女人在家裡橫行霸道,她會事事欺負到我孃的頭上嗎?你知道就因為這樣,我娘受了多少苦,掉了多少淚,最後連當家的權利都給了她,她竟然還不滿意,還喪心病狂地要了我孃的命。最後我娘都不在了可還進不了柳家的祖墳地,就那麼孤單單的一個小墳頭,任誰看了都心酸。而且這還不夠,她還要我的命,還要我哥的命。你知道嗎?你娶了一個魔鬼放在家裡,她現在也會要了你的命,她兒子的命,整個柳家都將葬送在她的手裡。”
柳初原當即老淚縱橫,痛心疾首,他緩緩俯身對著子衿磕頭道:“暖貴嬪娘娘,臣知道,臣再說些什麼也不能彌補我所犯下的彌天大錯,我對不起你娘,對不起你哥哥,更對不起你,就算沒人要我的命,我也沒臉再活下去的。臣願意去下面找你娘,當面向她認錯,求她原諒。”他再磕了一個頭,歪頭看向一直熟睡的柳墨青,哀求道:“墨白已經去了,小兒墨青的母親雖然罪大惡極,但這孩子實在無辜,求暖嬪娘娘放這孩子一條生路吧,也算是給我們柳家留下一點血脈!”
柳初原說完繼續磕頭,他連磕三個再抬頭時,子衿已經在他眼前消失了。
第一卷 無可奈何花落去 第一八一節:斷案
第二日一早,水漾端著煎好的安胎藥,送到子衿面前,看著她略顯憔悴的臉色,憂心道:“娘娘快將安胎藥喝了吧,奴婢瞧著您最近兩天的氣色不大好,恐是太勞心了。”
“是啊!我自己也感覺疲乏得很。”子衿伸手端起藥碗,捏著鼻子分兩次直接將碗內的藥喝光了。
水漾趕緊遞上一顆蜜餞,笑道:“娘娘吃一顆,去一去嘴裡的苦味。”
子衿笑著接了過來,剛剛放進嘴裡,小康子便掀簾進來了。
“這麼早就有訊息了?”子衿挑眉看向齊康:“秦大人應該還沒下早朝啊!”
小康子眼中含了一絲小心,上前說道:“娘娘,刑部監牢那邊是有訊息了,但不是秦大人審案的訊息,而是葛總管死了。”
“葛總管死了?”子衿和水漾同時驚撥出聲。
子衿微微側目,帶著幾分猜測:“刑部的人又對他用刑了?”
“沒有用刑。”小康子頓了頓:“而是,而是柳大人將他掐死了。據奴才認識的那個獄卒說,葛總管被柳大人掐得脖子一圈全是淤痕,臉都憋紫了,墨青少爺嚇得大哭。”
子衿不禁黯然,長嘆一聲道:“他總算是為我娘做了點事情,如果從前也能這般護著我娘,柳家會這般一敗塗地嗎?”又長長嘆了一聲,繼續道:“倒也為難墨青那孩子了,這麼早就到監牢裡走了一圈,又親眼見到殺人的恐怖之態,唉……”
水漾也跟著點頭:“墨青少爺確實可憐。”
小康子又看著子衿的臉色,結巴道:“娘,娘娘,昨兒晚上宮中還發生了一件事。”
“還有什麼事?”子衿不禁臉色變了變,問道:“是元淇,還是柳貴人?”
“是柳貴人,據說是柳貴人得了失心瘋了。”小康子說道。
“失心瘋了”子衿和水漾又同時驚撥出聲,子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