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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拔高的聲音,他再次站了起來,神情有些喜悅的不知所措,“我有兒子?我有兒子了?”,忽然對我厲聲道,“你不是在騙我吧?”

“自然不會騙你,這件事情你立刻可以去證實。”

他呆了半晌,忽然轉過頭來看著我,“說吧,你有什麼條件?是不是也要我歸附於你,才肯告訴我他們的下落。”

我搖搖頭,微笑道:“當然不是。論身份,您是名正言順的太子,論輩份,您是婉清的長輩。婉清怎麼能做這樣不忠不孝的事情。我只是要您做個選擇,到底是要爭這個皇位,還是要見他們母子。若您選擇皇位,婉清對天起誓,您所有的事,婉清不會對別人透漏半句,您儘可以繼續爭下去。若您選擇他們母子,就要發誓,再也不做不利於段氏家族的事情,還要到聖上面前表明身份,之後去天龍寺出家。”

他臉上的猙獰之色一閃而過,我輕輕鬆鬆的開口道:“伯父,您恐怕不知道,婉清是個心狠的人。對別人心狠,對自己更心狠。若是不想做的事,寧可死了,也是不會做的。而且呢,我敢說,您的事情在這世上,只有婉清一人知道,連那白衣女子也並不知道您的身份。若是婉清死了,您可就永遠也別想看看您的兒子了。”

時間在他的沉默中一分一秒的過去,他臉上的神色忽然放鬆了,沙啞道:“既然我有兒子,為何不讓我享受天倫之樂?我可以發誓不再與段氏為難,可你為何強迫我去出家呢?這是一個晚輩該做的事嗎?”

倒拿我的話來堵我的嘴,我微微笑道:“伯父說的有道理。可是伯父應當知道,那白衣女子在委身於伯父前,就是嫁了人的。她烈性如火,這些年為了兒子,可以好好的活著。可是您若是出現在她面前,以她的性子,定然會羞愧自盡。”

段延慶的臉白了白,“那她為何要與我……”

我嘆了口氣,“我說過了,那女子烈性如火,原是她丈夫負心於她。她氣憤已極,一時衝動,才……”,我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可是她仍然未對她丈夫忘情,您若是出現在她面前,她很可能會自殺以保全兒子和自己的名譽。”

他神色頹喪,再沒有說話。

我微微笑道:“再說你的兒子,是一個至純至孝至仁至義的人。您說,他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會怎麼樣?他喜愛讀書,精通佛理,最不喜歡打打殺殺。您說,他若是知道了您這些年的作為,又會怎麼樣?”

“他……很好麼?”

我點點頭,微微一笑,“他很好,從小錦衣玉食,受到了最好的教育,卻不是紈絝子弟。心地善良,事長輩至孝,對朋友至義。就是讀書讀多了,難免有點迂。而且他很有女人緣,將來可能會妻妾成群。”

聽到這裡,段延慶的臉上似乎也有了一些笑意。

我嘆了口氣,繼續開口道:“除了他們兩人的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您自己了。咱們段氏數百年清譽,縱然有幾個心思不正的子孫,可從沒有一人有這惡貫滿盈的大名。這皇位本該是伯父的,可是伯父瞧瞧自己,再想想這些年所做的事。伯父覺得,自己當真可以坐這個皇位嗎?”

段延慶滿臉灰敗,卻仍然口硬道:“段正明,段正淳那兩個虛偽的……”

我打斷他的話,“當今聖上,皇位是繼承自上明帝,與您有何恩怨?而上明帝,更是為您父親上德帝報仇之人,原是您的恩人而不是仇人。況且他無心帝位,早已出家為僧。您的仇人該是楊義貞,又關當今聖上什麼事?莫非是您找不到仇人,遷怒於他人麼?”

“可是,這帝位本該是我的……”

“帝位是段家先祖留下來,代代傳承的,從來就不是你的”,我冷厲道,“當今聖上賢明,四海昇平,百姓安居樂業。而你呢,惡貫滿盈,天下人都知道你的惡名。你做皇帝?你知道怎麼做皇帝嗎?這皇位你做的穩嗎?大臣服你嗎?天下百姓忠你嗎?是不是有人不服,百姓不忠,你就用你過去的方法,一刀殺了了事?是不是要把段氏的基業全部都毀了,你才安心,才有面目去地下見列祖列宗?”

和他說話以來,我一直用敬語,和氣平淡的說話。第一次這麼冷厲喝斥,倒把他嚇了一跳。面色由白轉青,又青轉灰,又會轉黑,變幻不定。我也不說話,由得他慢慢考慮。

直到他面色平靜下來,我才繼續開口,恢復了平靜的語氣,“天龍寺是皇家寺院,歷代退位的皇帝都去那裡入寺為僧,伯父去那裡出家,也不會辱沒了身份。而且……還能贖一贖伯父以前犯下的惡業,將來也有面目去見咱們段家的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