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是我。
二人在自己心裡這麼默默唸道,鍈三現在的眼睛並不是完全看不見,這幾日已經開始從感知到光感漸漸變得有影像有顏色,不過因為實在模糊成了一團就跟看不見差不多所以他也就當自己還是看不見,他心裡盤算著若是再過個兩三天估計就差不多能全看見了,醫生囑咐他做了複查也不用再去醫院了,只需在家好好靜養充分休息即可,連每日不斷連著吃了將近一月的藥也給要準備停了。
鄭欽豪這幾天難得格外的自覺,只遠遠的會守在鍈三身邊,遠到連阿彪和蝦子都沒發現,街對面的那家奶茶店成了他的固定觀察哨所,每天咕嚕咕嚕灌下五六杯奶茶,膩的連飯都吃不下,就連跟著他一起來蹲守的小弟都立誓這輩子再不喝這加奶精加糖精的玩意兒了,不過小弟們能夠站外面守著還帶來回走動的,他只能躲著看,奶茶店這兒視野最好離得最近看的最清楚,所以即便覺得隔壁的章魚小丸子店更好,他也沒捨得過去。
今天鍈三有吃我定的蟹黃包和蝦餃,山藥百合粥也有乖乖的喝完~
今天鍈三好像精神不好?怎麼了?沒睡好?……難道是想我了?嘿嘿~
誒?怎麼中午吃的那麼少?難道是不喜歡吃粉蒸牛肉和糖醋排骨?以前在我家的時候不挺愛吃的麼?
鄭欽豪低頭一筆一劃的用簽字筆在小本本上記下每天每時每刻鍈三的一切行為和反應,在生氣或是不開心的時候會特意加小黑點標註,然後掏出得力助手——手機,悄咪咪的給阿彪發簡訊詢問因果。
這種行為是什麼?是愛?是關懷?
鍈三:媽的個逼逼仔的變態!痴漢!
哼哼,現在還敢找上門兒來了,行啊你行啊你!麻痺的老子就是不理你,看你能玩兒出什麼花樣。
蝦子揉揉腦袋,在奶奶的催促下十分睏倦以及煩躁的爬起床來往客廳走,嘴巴嘟嘟囔囔很是不滿,
“誰啊這大清早的怎麼來也不先給我說一聲兒啊真是的。”
眯縫著還糊著眼屎的眼睛往沙發上一看,眨巴眨巴,看清楚了後頗有些吃驚的瞪大了一下眼睛,張了張嘴想說點啥,傻了吧唧的愣了幾秒後來回看坐在一起的鍈三和鄭欽豪,結果最後嘴巴一癟,默默罵了一句臥槽,轉身頭也不回的往臥室走,邊走邊跟自己奶奶說,
“奶奶我再睡會兒,這人是鍈三朋友,人家專程來看他的。”
鍈三聽見這話,冷哼了一聲。
蝦子朝鄭欽豪齜了一下牙,翻個白眼便逃進了臥室。
奶奶糊里糊塗的,不過知道了這人也是鍈三朋友後,放心的去廚房煮麵了。
鄭欽豪伸手握過鍈三的手,輕輕捏了捏,柔聲道,
“一會兒我陪你去醫院唄,今天眼睛有沒有好點?”
鍈三眼睛視線往自己手上看,只見到一團肉色的模糊體,但眼刀卻唰唰唰刮上去,語氣很不好,
“豬蹄子拿開。”
“你看我人都來了。”
“沒長耳朵是吧。”
“那醫院多遠啊。”
“你坳上了是吧。”
“我陪你去,完了回來吃海鮮鍋。”
鍈三被氣得笑了,側臉盯著鄭欽豪,眉頭高挑,
“鄭欽豪,幾天沒見性子漸長啊,怎麼著?這是翅膀硬了?”
鄭欽豪拉起他的手放唇邊吻了吻,笑道,
“可算是看我一眼了。”
“……”
鍈三氣得渾身發抖了,他覺得自己或許能夠就在今天一舉滅了面前這禍害。
鄭欽豪嬉皮笑臉的,又去哄他,
“彆氣,一會兒出了這屋你想怎麼收拾我就怎麼收拾,這兒蝦子家呢打砸壞了不好,嚇到人老人家也不好~”
鍈三往茶几上摸,嘴上冷冷道,
“那行,我先摸把刀帶上。”
“對了。”
鄭欽豪轉移話題,舒緩氣氛,
“我給你找了間房子,今天順便看看?就在你們店那街旁邊的小區,兩居室的頂樓。”
鍈三立馬扔了手上好不容易摸到的水果刀,臉上的笑容頃刻間如把冰雪融化的太陽般溫暖,眉眼間都是虛假的笑意,又去主動拉人家鄭欽豪的手,格外的客氣,
“那房租?”
鄭欽豪拇指在鍈三手背上摩挲,嘴角上挑,
“畢竟你那屋子是我給退了的,都怪我~這房子你想怎麼住就怎麼住。”
反正是自己的房子,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