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讓大爺坐下,一個勁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大爺也站了一陣了,加之看到左梅不好意思再坐,也不再客氣,就坐下了。
左梅又站在了車廂的過道里。
車停下了,又上來了很多人,車廂裡更擠了。
左梅看到乘務員房間的門前有一個空位,可以站一個人。左梅便走過去站著。
乘務員是個男人,五十來歲的樣子。個子有些高大,典型的北方人,左梅猜他是陝西人,沒有什麼理由,只覺得像。
乘務員的房間很小,裡在有一個能坐兩個人的凳子和一張很小的桌子,桌子上擺著他喝水的水杯。
男人坐了一會兒便出來到車廂裡巡視去了。門被順手關上。透過門上的玻璃,左梅貪婪地看著裡面那個空著的凳子,心裡癢癢的,想要是自己能夠進去坐一下該多好啊。但是左梅只是想想,沒有敢進去。左梅臉皮薄,怕別人呆會來了罵她幾句。
一會兒,男人回來了。開了門,進去坐著,拿起桌上的杯子開始喝水。
門沒有關。
左梅準備和他聊聊天。反正也是閒著。
“大哥你是陝西人吧。”左梅笑盈盈地問。
“你怎麼知道的?”那人驚異不已,“你怎麼知道我是陝西人的呢,我又沒有告訴你。”一開口,一股濃重的陝西腔。
“猜的,沒什麼理由,只是覺得你的樣子像。聽你說了幾句話就更不會錯了。”左梅很自信。
那人來了興趣:“你還真猜對了,我就是陝西的,咸陽人。”
“是嗎?那真是巧得很,我有個大姨是咸陽人,年輕的時候嫁到咸陽的。”
左梅並沒有撒謊,她的確有位六十幾歲的大姨年輕的時候嫁到了咸陽,只是因為離得太遠,沒有怎麼見過面。還是唐山大地震的時候被母親揹著去躲過地震,那時左梅兩歲多,沒有什麼印象了,從此以後,再沒有去過。只隱約地記得好像住在窯洞裡。
這一說兩人的關係又拉接了一些,談得更投機了。天天在車上幹乘務員這份工作,也真是單調,加之地方狹小,男人和左梅一樣,也想找個人說說話。
左梅問:“乘務員一般都是女性,你怎麼也幹上這一行了?”
男人回答:“我們這是長途,車上人多,條件一般,跑一趟很累人的,女人一般吃不消。”
“妹子你是哪裡人?”
“你也猜猜看。”左梅賣起了關子。
“我看你也是北方人吧,東北那一帶的,遼寧人吧。”
左梅笑了,“大哥你猜錯了。我哪一點像是北方人了?”
“你個子這麼高,有一米七吧,看性情也像北方的。”
左梅說:“沒有你說的那麼高,可能是因為比較瘦,所以看起來高些吧。你真的猜錯了,我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不過因為個子高,所以被很多人當成了北方人,我挺喜歡北方的,也喜歡北方人的性格。”
男人笑著說:“呵呵,還真是看不出來。你是一個人嗎?準備到哪裡去?”
左梅說:“就是呢,我一個人,買了去石家莊的車票。”
“石家莊還遠著呢。”
“可不是嘛,這還沒走多遠,腿就站得快直不起了。”
男人這才意識到左梅一直站著跟他在說話,忙熱情地說:“那你進來坐,進來坐,休息一會兒。”
左梅並不打算推辭:“大哥,那就謝謝了,太感謝你了,我就不客氣了哈。”
說罷,左梅拿起包進了乘務員室,坐在了男人旁邊,腰痠背痛一下子煙消雲散。
外面有人透過玻璃嫉妒地看著裡面,左梅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一會兒就心安理得了,心裡想:我又沒有做什麼。
又聊了一會兒,男人說:“石家莊還遠著呢,你要不要補一張臥鋪票。”
左梅當然想,只是因為經驗不足,買票的時候沒有意識到要買一張臥鋪票罷了。忙問:“能買嗎?有臥鋪票當然好,哪裡去補票呢?”
男人說:“下一個站到了以後,應該有臥鋪騰出來,到時候你拿著你的車票到四號車廂去補一張票就行了。”
左梅高興地連說謝謝。如果不是站到乘務室旁邊,如果不是主動和乘務員聊天,如果不是聊得投機,她就可能還站著,直到把腿站彎。看來在一個地方生活久了就應該跑出去一趟,外面的世界在帶給你經驗的時候也一定會帶給你意想不到的驚喜或經歷。
左梅開始覺得這一趟出來還是有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