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穎仰頭抿一口酒,笑了笑轉過身。
“嗯,龍大,龍小七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了。他的路怎麼走那是他的事兒,你的路怎麼走……嗯,張凝霜要的是龍大這個人,要的不是其它。好了,我走了,以後也不會來了,再見吧。”
說完之後,趙穎娉婷嫋嫋的離開,一邊走一邊抿著酒。
背影雖好看,卻讓人覺得落寞無邊……
024 班長遺願
老薑的屍體被抬到該去的地方了,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一系列的後事,以及等待其家人。至於骨灰究竟是放在烈士陵園還是讓其親屬帶回家,現在還不知道。
他是為救人而死,烈士稱號很快就會批下來。可人都死了,要個烈士有什麼用?
躲在連隊庫房裡的龍小七無聲的哭泣,狠狠抓著自己的腦袋,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老薑是他害死的,如果不亂跑,如果一直緊緊跟著對方的話,班長就不會死!
可自責又有什麼用?老薑已經死了,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班長,對不起,對不起……”龍小七滿臉淚水,像是一隻被人遺棄的野貓,哭著向面前的一杆戰旗道歉。
戰旗是老薑的戰旗,上面出現星星點點的血跡,還有被地雷破片衝出的一個個小窟窿。
對不起又有什麼用?老薑已經死了,永遠的沉睡過去。
沒有人來安慰龍小七,整個戰旗連的人都知道了具體情況。他們知道老薑是為了救龍小七而死……更知道老薑是被龍小七害死的。
沒有人給他好臉,甚至都沒有人跟他說話。雖然這些老班長們不是護旗兵,可他們跟老薑的關係非常好。在他們的眼中,老薑就是個爽直的老好人,當這個老好人因他龍小七而死之後,怎麼可能去待見害死老薑的人呢?
龍小七成了罪人,戰旗連的罪人。
深夜,一輛越野車駛進戰旗連,沒有驚動任何人。團長郎狼從車上走下來,站在戰旗連的宿舍樓前駐足一會,直朝存放戰旗的庫房走去。
走到庫房門口,他清晰的聽到裡面傳來壓抑的哭聲。聽到哭聲,郎狼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推開門走進去。
“誰?”黑暗中,龍小七警覺的發出聲音,伸手抹了一把淚水。
“我,郎狼。”郎狼說出自己的名字。
“團長好!”龍小七立即站起來,面向黑暗中郎狼的身影。
老薑死了,龍小七成為了罪人,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搭理他,但是團長卻親自來了,親自找到他。
“不怪你。”郎狼輕輕關上庫房門,對龍小七說道:“你不用自責,因為這件事不是你的問題。”
他沒有開燈,保持庫房的絕對黑暗,或許黑暗更能讓彼此適應吧。一個是團長,一個是列兵。但是他們有共同的身份:都是老薑的兵,都叫老薑班長。
“是我的問題。”龍小七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如果我不亂跑,就不會踩到地雷,班長就不用死。”
“任何人在那種環境下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你以為只有你亂跑嗎?”郎狼抹黑向前走了兩步,站在龍小七面前認真的說道:“你覺得如果沒有我的批准,班長會把你帶到彈藥銷燬基地訓練嗎?如果有責任的話,那麼我的責任也很大。”
“不,就是我的責任,就是我的問題!”龍小七狠狠咬了一下嘴唇,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團長,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這是我的問題,真的,我知道,我懂。”
自責、愧疚、後悔……這是不可能擺脫的,龍小七認定就是自己害死的老薑,這是誰也無法否認的,從心底無法抹除的,不管到什麼時候。
“我也曾經在那裡亂跑過。”郎狼沉聲說道:“因為我害怕,因為我那個時候只是一個新兵,當聽到炮彈落下爆炸的瞬間,我尿褲子了,然後像是沒頭蒼蠅一樣亂跑。”
“您……”
“不錯,我也接受過那種訓練,但幸運的是我沒有踩到地雷。”團長充滿後悔的說道:“因為我是往回跑的,我害怕,真的很害怕。我怕死,那一刻,原本說好不怕死的我,卻比任何人都要怕死。所以我沒有踩到地雷,我也沒能成為合格的護旗兵。”
說完之後,郎狼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伸手輕輕撫摸那面屬於老薑的戰旗。
“是我害死班長的。”龍小七再次說道。
“有意義嗎?”黑暗中的郎狼凝視龍小七的眼睛,沉聲說道:“班長是為了戰旗連的傳承,是為了護旗兵的傳承。如果他的死,能換來護旗兵的延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