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約,但這些都鎖不住她,她的心永遠定不下來。”
莎對於異性,總有太多的選擇機會。聞要的只是一個長久而忠誠的關係,但莎總在發現新鮮物件時,離他而去。然而每當她被人甩了,或是甩了別人,就會回來找他。
每一回當聞受傷,他都告訴自己下一次絕對不再當愛情的傻子,但當莎又帶著一顆需要憐惜的心回來找他,那雙強自堅強,卻掩不住倦累與幻滅的泫然眸子,總令他才咬牙切齒痛下決心的絕情再度付之泡滅,只伸出雙臂,提供她溫暖而又牢靠的臂彎與胸膛。
“她的行為,讓我家人很不諒解,我也終於受不了,兩年前,我們在美國協議離婚,但協議書交到她手上,她竟又不肯簽字。”他悽清的笑更像是嘲弄。“就這樣,我家人都當我已經跟她離婚,我也沒說破,留下一個爛攤子。”
他也許有完美的事業,但感情生活卻是一團糟;他怨她,卻又忘不了她,這讓他根本難以接受任何一個其他的女人……包括頤頤。
“其實,”他苦笑,更譏諷地削自己:“這次她回來,我早猜到一定會有這樣的結果,但我似乎遮住自己的眼睛,不讓自己去相信……”
頤頤低嘆。情關難過,如果人人都能過,愛情肯定也不再值錢。
“不過這是我們吵得最簡單的一次,乾乾脆脆不拖泥帶水,幾分鐘就結束了,這樣說來,我也算是有進步了吧。”他殘忍地自嘲著。“我在她身上已經失掉了太多東西,時間、金錢、愛情……我現在只想找回一樣,自尊。”
故事結束了嗎?這絕對不是頤頤想聽的故事。情至如此,充滿了太多無奈,頤頤不禁要問,這回真的能是一個結束?或者仍只是迴圈中的一部分?
她憐憫為情所困的聞,更憐憫心甘情願為聞所困的自己,淚水不聽使喚地充滿眼眶,隨之滾落。
聞意外怔視她:“你哭了?”
頤頤速速抬起手來抹淚,遮掩著。“沒什麼。”
聞若有感觸地直視她良久,半晌嘆道:“頤頤,你真是個好女孩。”
低吟沉靜的口吻,像是發自內心,頤頤不由得抬起頭,那一剎那,她發誓她看見一絲感情浮動掠過聞的眼……
聞的手蓋上頤頤的,握了握,由衷道:“謝謝。”
頤頤唇線微彎,搖搖頭,只是用另一隻手再疊在聞的手上,用雙手覆著聞的手。
聞閉了閉眼睛,剛才總覺沒來由地冷,像是冷徹心扉,而頤頤手上輕微的溫度,卻像是某種久違了的溫暖,令人安心的,一種踏實的感覺,把他從莎的無止境飄蕩中,拉回地面,找到一個得以站立的點。
那樣的暖意……似夢非夢,認真安撫他受傷的心。他再度閉上眼睛,奢侈地體會著頤頤的溫柔,細膩的溫情。
他開口喃喃要求:“就這樣……手暫時借我吧。”
頤頤靜靜點頭,然而聞合著眼眸,像是極倦,極累,終於找到一個可以安心容身之處,放心地把自己交給頤頤。不久,沉沉睡去。
頤頤就這麼坐在地上,雙手攀著聞那張椅子的扶把,像個盡職的守護者,用她所有的溫柔,握著他的手。
聞在椅中枕著椅背中沉睡,頤頤卻無處可支,手攀著,望著聞沉睡中依然迷人的眼眸,完美得令人讚歎的五官,望著窗玻璃上疊疊物影,燈光三五隻渾如回月,望著夜色漸淡,一寸寸天光侵蝕似進屋,望著暈亮的燈光終於融在自然光之中……
就這樣,頤頤守了他一夜。
第八章
頤頤在曇霓清晨上班之前出現在她家門口,一臉疲倦地拜託曇霓:“對不起,你的床可不可以借我睡一下?我困死了,大概撐不回家了。”
“怎麼了?你昨天一夜沒睡?去哪了?”曇霓大驚,邊領頤頤進房間,邊丟了一大堆問號。
頤頤看到床,只沒頭沒尾說了一句:“別問我,給我睡覺。”
然後撲上床,立刻睡得像只豬,別說曇霓嚷嚷,恐怕連地震都震不醒。
曇霓無法,只好交代家人一聲,徑自趕去上班,然而當曇霓晚上下班回家,她母親立刻憂心地趨前道:“你那個朋友是不是病了啊?我中午想叫她吃飯,叫都叫不醒。”
“我去看看。”曇霓緊張了,一進門開了燈,發現躺在床上的頤頤睡得幾乎連身都沒翻,她立刻坐到頤頤床邊緊張地搖晃她:“喂,喂,你怎麼了?病了嗎?昨天晚上發什麼了什麼事?喂——”
搖得又重又久,頤頤終於被曇霓的暴力給吵醒了。她茫茫然,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