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全都是‘人家’送的?”
“嗯,很多都是。”頤頤很老實地認了。“雖然不喜歡,又不好丟掉,就拿回來放這裡。”
“既然都分手了,”聞拿起那個首飾架,做了個驚駭的表情,那塑膠的架子看起來只有恐怖兩字可以形容。“為什麼不能丟,你有戀物癖?”
“才沒有呢。”頤頤嗤。“我只是想,人家當初買給我,也是一份心意,我雖然跟他們分手了,當初在一起時也蠻快樂的……”她的語氣漸往下落,聽起來彷彿有些悵然。
他沒想到頤頤是這麼重感情的人。似乎她所交往的每個物件,都有一分感情,而不是他想象的花痴,男朋友一個甩一個。
“為什麼相戀的時候不能先知道兩人不適合?”頤頤幽幽地說,似乎在嘆息。
聞彷彿也略有所感。他燃起一支菸,走到窗前拉開窗戶,半晌才沉沉說道:“就算不適合,可是愛上就是愛上了,談戀愛的時候,如果能像你說的這麼理智,那就好了。”
頤頤不明就裡地,忽然想起塗莎。她衝口而出:“你在說你自己?”
他的身子似乎震動了一下,但依舊默然不語,聞站的角度正是屋中的暗處,頤頤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她有些迷惘地注視著那身影,雖然猜不到他在想什麼,但她明白,他心裡的黑暗一定很難拭去。
這樣的想法,讓頤頤的心霎時柔軟了下來。她輕聲道:“算了,我不問你。因為我知道那一定是你的傷心事,等你想找人講的時候,自然就會說了。”
頤頤的善解人意,讓他不由得回過了頭,臉上繃緊消極的線條在放鬆,眼裡也緩緩恢復了生動,他勉強笑了笑:“你真瞭解我。我應該現在就娶你。”
“你要娶我還不肯嫁呢!”頤頤也笑了,坐回去自己的床上。
頤頤的房間兩面環窗,床靠牆,嚴格說起來是靠窗,她拉開一整面的窗簾,窗外的夜景就這麼湧進了小屋。風清月冷,流水淡得晶明,群星在這裡曳下瀑布,撒遍滿山零碎的琉璃,如此的美景,屋內的人默契地沉默不語,怕是隻發出一個音,都打擾這美麗的寧靜。
“我小的時候,都不太敢開這扇窗,”頤頤回憶道。“因為我爸爸的養蜂場就在我的窗外不遠,我嚇都嚇死了。”
“你爸還養蜂?”
“現在還養呢,只是搬到那邊,屋子後面去了。”她就著視窗指點了一個方向。“我家有些糕餅的原料就是用自產的蜂蜜,我從小吃蜂蜜長大,也許就是吃太多了,所以才……”
她警覺地倏然斷了口,卻接觸到一雙興致盎然的眸子。“才什麼?”
頤頤聊得興起,一時沒了戒心差點說出她的秘密,這會當然死也不肯說。“我沒問你的秘密,你也別問我。”
聞坦然一笑。“行。”
黑夜使人容易掏心,頤頤曲起膝,枕著下巴,仍然還是很有訴說的心情。“我小時候,最喜歡坐在這裡看星星,坐在這裡等流星,每看見一顆流星劃過,就努力許願。”她自顧自笑起來,既清麗又純真,眼神幽柔如夢。“女孩的心願,總希望自己能有美麗的愛情,遇見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她悠然的語氣讓聞的視線轉向她,他看見的是一張夢般微笑的臉龐,和一對充滿著浪漫與感性的眸子。他身邊的人都沒什麼感情,至少不像頤頤這麼感情豐富,他忽然發現自己愈來愈愛看著她,她的舉手投足吸引著他,他愛看她笑,愛看她眨眼,愛看她生氣時噘著嘴的神氣……
他搖了搖頭,似乎在甩開心中的這些異念。“現在呢?找到白馬王子了沒有?”
“沒有。”頤頤悵惘地笑了笑,清澄的眸子坦然明淨。“我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我已經不打算交男朋友了。你花了那麼多心思在我身上,也許會很失望。”
“這也不見得。”聞深黝的眼眸中,跳動著若有似無的什麼。他雖然對她用心,卻是有目的的,這讓他對頤頤多少有些愧疚,因為他不是因為愛她才追她。
頤頤卻抬起頭來,對他嫣然一笑。“我要是有一天突然不理你了,可別怪我。”
她燦爛的笑容幾乎足以融化他,他悄然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微笑:“我爺爺的傳記寫完之前,你應該還是會好好理我的。”
頤頤白了他一眼:“怎麼聽起來就居心不良?”
他盯著她,雖然沒有明說,語氣卻還誠懇。“我對你是有些心機,但不至於不良,這你可以放心。”
他所謂的心機,是指追她只是為了他與他姐姐的協議吧?他雖然沒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