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我這個小白臉!?”他臉色鐵青。
我噤聲,忽然發現這個玩笑好像開過頭了!
侯燦玉瞪著我,胸口一起一伏,白玉般的臉,百分之百有當小白臉的本錢,但已青中泛黑。正當我要解釋這是個玩笑時,他揚揚眉說:
“看來我如果要養得起你,一定要很努力才行。不然,就只能乖乖戴綠帽子了?”
我吐吐舌,不敢看他。
“女人是男人努力的動力,不是嗎?”他半笑半諷地摸摸我的臉頰。“不用說,如果有一天我垮了,不在了,你還有一堆口袋名單,可以輕易找到下一個照顧你的人,對不對?”
慚愧,我承認我是個不能沒有男人的女人,他真是愈來愈瞭解我了!
但我不敢點頭。
“好吧!我會賺一堆錢來養你,然後陪著你活很久,免得你還要花時間去找下一個,太辛苦了!”
我感動的大眼睛,對著他一眨一眨。
“養我當小白臉!?我絕對不幹!虧你想得到這種辦法……”
侯燦玉猶自咬牙切齒,義憤填膺。我感動的大眼睛裡,悄悄地湧現笑意,只是不敢笑出來而已。
即將升上三年級,充滿危機意識的同學們,不是準備考研究所,就是開始注意就業市場的動向。
系學會為大四生辦的就職說明會,以及學長姐回校座談會,都不乏非畢業生的影子。
今天就是學長姐回校座談會。我到得晚了,學長們的公開講話已經結束,多半都是同學們私下提問題。
“聽來聽去都是差不多的頭路,還是先考研究所,再考高考了。”姜綿綿懶洋洋地說:“早知道大一先努力唸書轉系,大二再轉熱門科系。那些老古板真可惡!讓人家修個輔系又怎樣嘛!”
由於系老闆作風保守,中文系雖然冷門,老師們依然不樂見同學們修輔系或雙學位。想脫離中文系就業陰影的同學,大概在升二年級前就要想辦法轉系,否則就等著未來三年不斷被問:“將來可以做什麼?”
這一點,歷史系、哲學系和我們是難兄難弟。
“不然,有沒有那種‘汽車洋房,父母雙亡'的優質男人?嫁過去當現成少奶奶,又不用侍奉公婆,多好!”姜綿綿眼神閃爍地說。
“你!?”我駭笑。“要人家留大筆財產給兒子,然後早早去死!?真沒良心你!”
“誒,如果不用侍奉公婆,我當然祝他們長命百歲啦!”姜綿綿呵呵大笑。
“你這人!”我服了她,了不起的現代薛寶釵。
瞧,這可是中文系的女孩子唷!
將幾本書拿回系館資料室放,我剛要走,資料室邊走廊傳來一陣陣男孩子的笑聲。
中文系的男孩子少,難得見到一群七八個聚在一起,這麼高談闊論。
我的腳步因為他們的話題而停下。
“拜託我們寫一條新聞、或者不寫一條新聞,不同的民代有不同的行情。”某畢業學長口沫橫飛說:“上次那個××黨的×立委,要我們抽掉他包工程的醜聞內幕,不但招待我們兩個去北投,洗了全套、再拿個大紅包還不夠,這傢伙還說要去叫‘半山雞'!你看他多猛!啊!?麼是半山雞?你處男唷!?”
一群人轟笑起來,其中難得有個異議聲音,原來是羅森賢。“學長,這樣不好吧?萬一被抓到……”
“小朋友,不是學長故意這麼叫你,你真是小朋友!跑政治線不買人家的帳,人家就寄子彈給你呀!”他拍拍學弟。“還有,社會新聞也不是忠實報導,你們小說寫得怎樣?偵探小說跟色情小說都可以,我們社會新聞版主編最喜歡有這兩樣‘專長'的新人,拿著你們的大作來找我,有我牽線,起薪好談。”
我在一旁聽他說得天花亂墜,一時聽得入迷,被他們眼尖看到。
那學長揮手要我過去。
“咦?這位學妹很面生喔?將來有沒有興趣進我們報社?介紹你去副刊跟家庭婦女版,怎樣?”
“只要不拖我去吃‘半山鴨'、’深海牛',什麼版面都好。”我乾笑著打哈哈。
“哈哈哈!”那學長臉皮練成金鐘罩,竟也不以為忤,還拍著我說:“這位學妹真可愛,你叫什麼名字?有沒有男朋友呀?”
當然要說有,沒有也得有,真怕他要介紹男朋友給我……這種人,介紹的不知是什麼樣的人咧!
這種場合,女性不宜,我找個藉口離開。
“等一下!李曼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