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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說道:“他們兩兄弟由邪歸正,他們要做的事情,也已經做到了。你知道他們在臨死之前,心裡是並不感覺什麼痛苦的。不過,好孩子,你要哭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吧。”放下黑摩訶的屍體,回頭奔上劍峰。

陳石星呆了一會,方才能夠哭出聲來,正在哭到力竭聲嘶的時候,只聽得背後有人說道:“好孩子,你也別要太難過了,幫我的忙,讓他們入士為安吧。”回頭一看,只見張丹楓左手拿一把鐵鏟,右手拿著一把鐵鍬,不知什麼時候,又已從劍峰下來了。

陳石星默默無言,接過鐵鏟,幫忙挖土。張丹楓掩埋了黑白摩訶的屍體,說道:“你再挖一個抗,把那三個人也一齊掩埋了吧!”

張丹楓找了一塊合適的石頭,拿來用作墓碑。取出一柄短劍,在墓碑上刻了幾個大字:天竺友人黑白摩訶之墓。放聲歌道:

“廣陵散絕隔幽冥,大化遷流孰與停?

剩有高風吹髮白,更無佳日付年青!”

“大化遷流”是日月執行不息之意,詩的大意是說,生老病死,乃人生之所必經,過去與良朋共度的“佳日”已是一去不可復回,如今我是白頭人吊白頭人了。吟聲悲苦,實不亞於陳石星剛才彈奏的“廣陵散”。

陳石星已經把那三個魔頭埋葬,走到張丹楓身邊,只見張丹楓好似突然變成了衰老不堪的老頭,他安好墓碑,已是止不住吁吁氣端。

陳石星擔心張丹楓的身體,強抑眼淚,反過來對張丹楓道:“張大俠,你保重身子要緊。既然是大化遷流,有生必有死,你也不必太過傷心了。”

陳石星不懂他要辦的是什麼“交代”,隱隱感到不祥之兆,眼看月亮已到中天,說道:“張大俠,你也應該早點歇息了,要辦的事情留等明天不行嗎?”

張丹楓苦笑道:“大化遷流,明天、明天的太陽還是一樣會從東方升上來,但我已不知身歸何處?”

陳石星不覺心頭感到一股寒意,一時間竟是不知說些什麼話好。

張丹楓繼續說道:“好孩子,你的來意我已知道,你是不是想拜我為師?”

陳石星本來不想在他傷心的時候麻煩他的,但張丹楓既然自動提出,陳石星當然亦是求之不得,立即便跪下去,向張丹楓行拜師大禮,說道:“弟子正有此意,只不知張大俠可肯……”

張丹楓道:“你我雖然剛剛相識,我已知道你是個誠樸的少年,更難得的是你也是性情中人,正對我的脾氣。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關門弟子了。”

陳石星悲喜交集,抹乾眼淚,恭恭敬敬叫了一聲“師父”。

張丹楓將他扶了起來,說道:“你把雲浩傳給你的刀法演給我看!”

陳石星心裡想道:“讓師父的精神轉移到另一方面也好。”他本來是沒有心情的,如此一想,也就強振精神,把自己所領悟的雲家刀法,在張丹楓面前,一招一式的練起來。

張丹楓微笑說道:“好孩子,你很聰明,有了這個根底,更上乘的內功,看來你也可以無師自通了,嗯,我是可以放心啦。”

陳石星怔了一怔,張丹楓稱讚他雖然令他感到歡喜,但“師父為什麼要這樣說,我可以無師自通,他就可以放心呢?”

張丹楓拿出了一本書,緩緩說道:“這是我著的玄功要訣,你用心研讀,不過三年,便可有成。有幾點難解之處,我現在先和你講解一遍。”

陳石星摒除雜念,用心傾聽,好在張丹楓的解釋深入淺出,並不難懂。張丹楓道:“倘有還不十分明白的地方,你只要熟記口訣,日後也會自己領悟的。”

陳石星不覺又是一怔,為什麼張丹楓要他日後“自己領悟”?“難道師父要離開石林麼?”

張丹楓繼續說道:“我創有一套無名劍法,刻在石窟的壁上。我的大弟子霍天都是天山派的掌門人,但他也還不知道我有這套劍法。你學成之後,倘有機會和大師兄相見,就把這套劍法轉授給他。倘沒機會相見,也就算了。他的武學自成一家,他日成就只有在我之上,決不在我之下,也用不著我替他操心啦。”

這晚月色明亮,湖中花樹的倒影和石峰的倒影,構成了絢美的畫圖,湖光更增山色,陳石星不知不覺想起了小時候爺爺教他讀過的一首詩,心裡想道:“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林和靖孤山詠梅的這兩句詩,倘若移到這裡來用,也是貼切不過。”但晚風掠過林梢,吹皺一湖綠水,依稀猶帶血腥氣味。陳石星不由得又是瞿然一省,心中嘆了口氣,“此地本是無殊世外桃源,可誰想得到,就在這幽美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