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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的是我。”

陳石星道:“他怎樣和你說我?”韓芷說道:“他把和你約會告訴我,就只不知你什麼時候回來,回來恐怕也不知道要到這裡來找他。但他還是希望我在這裡等你,雖然期望渺茫,總勝於錯過和你見面的機會。”陳石星道:“這兩個多月,你是一直在這裡的嗎?”由於屋內的跡象早已沒人居住,是以他不禁有此一問。

韓芷說道:“我在這間屋子住了一個多月,不見你來。我不知你是否已經來過,或許來過了,因為打聽不到他的蹤跡又走了也說不定,左思右想,與其守株待兔,不如到山下打聽你的訊息。我是半個月前下山的。”

她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沒打聽到你的訊息,我回到家父以前的那間蒙館,住了十多天,今天忽然想起,義父還有一些圖書和字畫要我收拾,於是今天一早又趕了回來。這真是應了一句俗語,無巧不成書。幸好我今天回來,終於見著你了。”說至此處,不覺粉臉微泛輕紅。

原來他的義父是有兩樁心事的,她剛才對陳石星說了一半。

除了記掛陳石星之外,丘遲的另外一樁心事就是掛念她的終身大事,遺憾未能替義女找到一個如意郎君。當然丘遲這樁心事,她是不方便對陳石星說的。

幸好陳石星沒有怎樣注意她的面色,說道:“也幸虧你今天回來,否則我恐怕不能坐在這裡和你說話了。你是聽見我的嘯聲趕來相救的吧?”

韓芷說道:“不只聽見嘯聲,還聽見你吟陸游的那首詞呢。”

陳石星說道:“這是我的爺爺當年和你的義父締交之時,特地寫了陸游這首詞送給他的呢。”

韓芷說道:“那時我剛在義父墓前,聽見你用傳音入密的內功吟這首詞,心裡已經猜疑是你來了。於是我趕快抄捷徑回來,偷偷從屋後進入。可笑呼延四兄弟坐在門前部沒知道。也幸虧沒給他們發現。”

陳石星恍然大悟,說道:“原來你是在這間屋子裡改容易貌的。”

韓芷說道。”正是。我穿上義父的舊衣裳,廚房裡也還有一些麵粉,剛好夠我改容易貌之用。義父能夠喝一罈酒噴出來同時傷四個人,我只能喝半葫蘆的酒對付一個功力較弱的人,差得太遠了。也幸虧他們四兄弟上次給我的義父嚇破了膽,一見我“重施故技”他們哪裡還敢懷疑?”陳石星道:“我見不著你的義父,也該到他老人家的墳前拜祭,韓姑娘,你可以帶我去嗎?韓芷似乎忽地想起一件事,說道:“對了,我的義父有件物事,要我在他的墳前交給你的。”

陳石星道:“什麼物事?”

韓芷說道:“待會兒你自然會知道。”聽她的口氣,似乎是丘遲的遺言要她這樣做的,所以她不能先告訴陳石星。陳石星不便再問下去,心裡想道:“想必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丘老前輩才要如此鄭重其事。唉,他老人家對我恩重如山,倘若有什麼未了之事囑咐我,我還能不盡心盡力嗎?”

陳石星心裡藏著一個悶葫蘆,來到丘遲墓前,只見一座新墳,墓碑上刻著:“故義士丘遲之墓七個大字,想起丘遲對他一家三代的恩惠,不覺淚盈於睫,說道:“義士這兩個字題得最好,也只有丘老前輩才無愧於義土的稱呼。”韓芷說道:“這是他老人家的意思。”陳石星拜倒墓前,悲從中來,不可斷絕。心裡想道:“他最喜歡聽我爺爺彈琴,可惜我那張古琴已經送了給人,不能彈給他聽了。”

想起了那張古琴,自自然然的也就難免想起了雲瑚:“丘老前輩是我爺爺的生平知己,我和他雖然只是見過一面,他對我可要比親人還親;瑚妹的爺爺也是我爺爺的知音人,雖然爺爺生前還未知道。至於瑚妹本人,她更可以說是我的紅顏知己了。唉,想不到我如今已是永遠見不到丘老前輩,瑚妹也不知何時才能見面。”丘遲與雲瑚,雖然身份大不相同,一個是白頭長者,一個是紅粉佳人,但在陳石星的眼裡,都是把他們當作“親人”看待的。如今長者長埋地下,佳人遠在他方,一個死別,一個生離,死別固然可痛,生離亦是可悲,陳石星拜倒丘遲墓前,不知不覺從死別想到生離,但覺悲從中來,難以斷絕。

韓芷不知他的心事,安慰他道:“義父壽過七旬,壽終正寢,可說已無遺憾。陳大哥,你也無須這樣傷悲了。”

陳石星默然不語,滿懷鬱悶的心情,只是想要發洩出來,他沒有古琴,忽地擊石高歌:

“當年萬里覓封侯,匹馬戍梁州。關河夢斷何處?塵睹舊貂裘。胡未滅,鬃先秋,淚空流,此生誰料,心在天山,身在滄州。”

陳石星高歌此曲,固然是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