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鐵夫心想:“這不是守株待兔麼?”說道:“捉這小子不難,不過要是運氣不好的話,就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覆命了。”
龍丈光道:“我不限你時間,而且我也並不只是要你對付那個小子。”
章鐵夫怔了一怔,問道:“還有何人?”
龍文光道:“雲浩有一個朋友。聽說雲浩那年之所以前往桂林,就正是赴他的約會的。雲浩死了,但那人卻僥倖脫網。”
章鐵夫道:“啊,大人說的敢情是鐵掌金刀單拔群?”
“不錯,此人武藝高強,不在雲浩之下,若不除他,我寢食不安。”
“但單拔群可並不是桂林人啊。”
“我知道。但他最近會到桂林去的!”
在外面偷聽的雲瑚不禁吃了一驚:“單叔叔要到桂林,怎的他這樣快就知道了?”
章鐵夫聽說要他去對付鐵掌金刀單拔群,不禁也有點惴惴不安,暗自想:“聽說單拔群的八八六十四路皤龍刀法和七十二招大擒拿手法厲害非常,我雖然練成了混元一忌功,只怕也還是沒有必勝的把握。”
但他雖然心裡惴惴不安,口頭上卻是不能不奉承龍文光道:“大人真是訊息靈通,身處廟堂,江湖上的事情也知道得這麼清楚,大人放心,只要他在桂林,他就逃不出我的掌心。”
龍文光拈鬚微笑,說道:“也用不著你單人匹馬去廝拼的,我已經給你準備好啦。”
說罷,取出一張名單,低聲說道:“寫在右面的這些人是咱們的朋友,寫在左面的卻是和咱們作對的人,這次由你主持,趁這機會,把和咱們作對的人通通除去,你先看看這張名單。看看你認得幾個?或者有哪幾個是你認為有嫌疑的?”
雲瑚怒火中燒,心裡想道:“你這老賊,不僅害了我的一家,還要害許多好人!”
她好不容易才等到這個機會,於是趁著章鐵夫低下頭看名單的時候,一抖手把那枚透骨釘從視窗射進去,對準了龍文光的太陽穴!
雲瑚滿以為這枚透骨釘便可取了龍文光的性命,不料章鐵夫竟似後腦長有眼睛似的,一覺微風颯然,頭也不抬,反手一彈,恰好彈個正著。
只聽得“叮”的一聲,那枚透骨釘疾如閃電的穿窗而出,反而向雲瑚打回來了。
雲瑚是用“倒卷珠簾”的身迭,足尖勾著一根樹枝,身子倒掛,貼近視窗發出那枚透骨釘的,驀地裡透骨釘反打回來,身子懸空,又無法拔劍遮攔,實是難以招架!
百忙中,雲瑚只好足尖用力,身子往下一沉,鉤著的那根樹枝登時給她弄斷,整個人也就像個斷線風箏似的落下去了。
樹枝折斷聲中隱隱夾著又是“叮”的一聲,那枝透骨釘幾乎是貼著雲瑚的頂門擦過,但卻歪歪斜斜的打過一邊,並沒有將她打著。
說時遲,那時快,章鐵夫已是撲了出來,喝道:“好大膽的刺客,還想逃嗎?”
雲瑚的輕功也是好生了得,身子筆直的落下去,將要接觸地面之際,這才一個“鷂子翻身”,平平穩穩的落在地上。
章鐵夫一掌劈來,她的寶刀亦已出鞘,一招“舉火撩天”,迎截敵腕。
掌風掃過,把雲瑚的帽子打落,露出了滿頭秀髮,章鐵夫見她是個女子,倒是不覺一呆。
這剎那間,雲瑚也是不禁吃了一驚,她的寶刀非但沒有砍著敵人,反而給對方的掌力盪開,要不是她善於使力,連忙把刀鋒順勢劃了一道圓孤,幾乎要傷了自己。
雲瑚的靈活刀法令得章鐵夫頗為有點詫異,“奇怪!這刀法我好像在哪裡見過的?”
但更令他詫異的是雲瑚的功力遠不及在未曾發現雲瑚是個女子之前所想像的那樣強。原來他反打回去的那枚透骨釘是給人用一粒泥丸打落的,雲瑚不知道,他是知道的。當時他以為一定是個武林高手,而這個高手又必是男子無疑,女子的武學道詣再高,恐怕也沒有如此強勁的內力。
轉眼過了十數招,章鐵夫的功夫畢竟是高出雲瑚太多,雖然他是在有所顧忌的情形之下,雲瑚亦是給他攻得透不過氣來。仗著寶刀之利,勉強只有招架之功。
正在吃緊,章鐵夫呼的一掌,盪開雲瑚的寶刀,忽地緩手不攻,喝道:“你是雲浩的女兒吧?快說實話,以免自誤!”
原來在這十數招過後,章鐵夫已是看出雲瑚的家數,是以一口就喝破她的來歷。要知他和雲浩曾在御林軍中同事數年,雲瑚的家傳刀法自是瞞不過他。
雲瑚拼著豁了性命,喝道:“不錯,今晚正是要來為父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