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的事。”
輕柔的聲音,平定安詳,一字字傳進心中。
多年的刻苦訓練所磨練出來的堅定意志,完全無法對抗這樣清明的眼,這樣淡定的聲音。他一字字複述:“我在這裡監視的期間,沒有看到任何特別的人,特別的事。”
“皇帝一直一個人在廚房裡喝酒,到了晚上,又端了酒跳到樹上去喝,期間沒有和任何人接觸過。”
他無意識地重複:“皇帝一直一個人在廚房裡喝酒,到了晚上,又端了酒跳到樹上去喝,期間沒有和任何人接觸過。”
“好,現在你閉上眼睛,從一數到一百,然後睜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你一直都在監視皇帝,沒有受到任何干擾。”
他順從地閉上眼,多年來,一直生活在不見天日的陰暗之中,永遠提高十二分警惕的臉上,第一次出現安心祥和的表情。
夜風在他們身邊吹拂,吹動衣角髮絲,吹動旁邊大樹上的樹葉發出細微的聲音,一隻鳥兒從一片樹葉的陰影中飛起,展翅不知要飛向哪一處棲身之所。
可是在它翅膀剛剛展開時,那隻剛才還在地上拍別人肩頭的手,忽然就到了半空中,到了鳥兒前進的路上。
鳥兒迅速改變方向,往左側飛去,速度飛快,快得幾乎撞到忽然間出現在前方的玉手上。
鳥兒發出鳴叫,再次改變方向,而這回,就真的直接撞到了一隻美麗的手掌。
董嫣然足尖微點樹梢,身形飄搖而起,恰似月下飛仙,轉眼已乘風而去,雙手之間,還悠閒地撫摸著一隻小小鳥兒,意態安然。
拍掌的聲音響在身後。
董嫣然神色不動,身形不變,飄風掠起,似慢實快,轉眼已過了不知多少屋宇,多少房舍。
可那清晰的拍掌聲,卻還是不緊不慢,不遠不近,一直跟在她身後。
“很有趣,這麼可愛的鳥兒,居然可以透過飛行的軌跡傳遞種種不同的訊息,比起派人監視,用這種小鳥,更方便許多。不過可惜,世間既有馴鳥之人,便也有擒鳥之手,你說是嗎?”
董嫣然沒有回頭,沒有停住飛馳的身法,甚至連撫摸鳥兒的動作,都沒有絲毫停息。
“你的‘止水清瞳’功力越來越深了,這好像是我第三次見你施展。第一次你用來逼問殺手,沒問出真相。第二次,你現身救了楚韻如,給她指了去處之後,就出手將暗中跟蹤她的幾夥人全部截下來,並且用止水清瞳修改他們的記憶。而這一回,是第三次,用止水清瞳讓所有監視皇帝的人,再次忘記,你這個剛剛現身在皇帝身旁的絕世美女。止水清瞳雖然有動搖人心的力量,但你今晚連續對五個不同組織派來的監視者施展,對你自己的心神也會有一定傷害。畢竟止水清瞳,是讓人清心正意的武功,而不是純為迷惑人心而修練的邪教迷魂術,你以後最好不要做這種容易傷及自身,影響修為的事。我不希望因為你濫用力量,而使我將來,少一對手。”
董嫣然終於止步,回首望夜風中飛揚的一襲雪衣,淡淡道:“多謝先生指教,我記下了。我記得先生此刻的目的,是皇上身邊之人,為何卻轉而追我。”
“因為你的心動了。”雪衣人悠然一笑。
董嫣然沉靜的眸子裡光華一閃。
“你一派的武功,最重心性安定,萬物不縈於懷。你的心已經為容若所動,我很好奇想知道,這對你的將來,有什麼影響。如若你的武功就此停步不前,難有寸進,必是我一生之大憾,為報此仇,我總要將那害你至此之人,千刀萬剮,方解此恨。”
便是要將一國之主碎屍萬段,由他說來,卻是閒適從容,就如隨意撣撣那一襲無瑕雪衣上的灰塵一般。
也只有像他這樣的人,才能毫不介懷,在這麼沉的夜色裡,穿一襲如此顯眼的如雪白衣,來去從容,仍舊沒有人能夠發現得了他。
董嫣然淡淡一笑,毫不吃驚,反微微點頭:“先生果然眼力高明,我確實心動了。原來大楚國的皇帝,並不是我以為的無能無知不敢擔當的小兒,而是如今那個胸懷寬廣、情意深摯,重視每一個人性命的容若公子。本門武功,雖首要心緒安定,情懷淡然,世事紛繁,紅塵萬丈,也不過水過石壁,不留痕跡。但是我終究只是凡人,養性的功夫未達化境,自出師門以來,心緒震動,又何止一次。忠臣烈士,為國捨身,孝子義婦,敬奉長輩,英雄豪士,捨身全義,佳人才子,生死相依,無不是感動人心的大事,無不能叫人心折心動,我不止為容若所動,更為蕭性德風姿神采所動,但最叫我心動的,卻也是先生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