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和他們拚。”女扮男裝的小廝憤憤地說:“大白天,會被他們追至天盡頭,屆時仍然得拚,早拚早好,力盡再拚我們極為不利呢!”
“不能拼,那些混蛋無一庸手,全是威震江湖的邪魔鬼怪。”韓稅丁不同意拚:“五湖邪神不是浪得虛名的邪神,為父的一記拂雲袖,竟然撼動不了他的幹元真氣保護網,再拚下去,百招之內他的真氣不會渙散。你記住,不要和他拼內力,用技巧鬥他,雖不勝亦不會落敗。”
“可是……”
“他們人多,被堵住那就大事不妙。走,引他們八方奔竄才能擺脫。”
“英華丫頭,你驕傲自負的個性,始終改不了,多次吃虧仍然不知謙虛。”一直很少說話的中年人,擺出長輩面孔訓人:什麼人你都想鬥一鬥,想做玩命者是不是?你已經獲得武林七仙女之一的聲譽,還想擠上江湖四女傑的寶座?胡鬧,你最好不要逞強和這些妖魔鬼怪拚命,暴露七仙女的身份那就更糟糕,知道嗎?”
“被人追得望影而逃,畢竟不是愉快的事呀!”小廝仍然有放手一斗的念頭。
“不許再頂嘴。”韓稅丁低叱:“加快些,左繞。”
後面看不見追的人,草木擋住了視線。
已經巳牌時分。
天氣已經轉好,風也小了許多,豔陽高照,遠處的村落炊煙裊裊,將近午膳時光了。
這裡距州城已不足十里,北面已看不到樊良鎮。西面數里外短草坡盡頭,是壯觀的東堤。官道東面,有五六里方圓的田野,稻田一望平坦,還沒冬耕,田中只留有稻根,水也沒放盡,任何人想超越田野,必定無所遁形。也就是說,南下的人,非走這條官道不可,或者沿河堤走。
路右的矮林中,四海狂客五個人席地而坐,一旁還有七個人,其中有五名是老道。看所穿的道常服,便知是一師四徒,所佩的不是驅神攆鬼的桃木劍,而是品質甚佳的松紋古定劍或七星劍,殺人的利器。可以保證的是,劍決不是用來殺鬼的。
為首的老道年近花甲,道髻已呈花白,滿臉橫肉,臉色泛青似乎健康出了問題,但怪眼中依然放射出厲光,令人不敢和他平視。
“太玄法師,咱們在這裡守株待兔,有用嗎?”四海狂客顯得有點急躁,語氣大不耐煩:“已經等了老半天,連一個江湖人也沒等到。那三個混蛋,也許被五湖邪神那些人,追出二百里外,到了淮安啦!”
“童施主,稍安勿躁。”太玄法師陰陰一笑,文謅謅還真像一位有道真人:“任何一個在漕河北段查線索的人,都是從高郵北行的,除非他們逗留不走,不然一定會從這條路返高郵。等吧!兔子會衝來撞樹的。但如果那三個人被五湖邪神那些人擒走了,貧道的神機妙算當然落空啦!邪神肯不肯把獲得的訊息告訴你?”
“他會的。”四海狂客的語氣並不肯定。“那三個小輩一定是湖賊的眼線,邪神如果獲得口供,能不告訴我們嗎?他們人手少,對付不了大群水賊,需要咱們合作,所以不至於有所保留。事先大家已商量過,不會失信的。”
“但願如此。”太玄法師的語氣也不樂觀:“他們人手並不少,每個人皆武功超絕,而且人人自命不凡。財不嫌多,誰願意外人分一杯羹呀?你會嗎?”
林外突然傳來一聲呼哨,是警衛發出的訊號。
“果然來了。”四海狂客跳起來欣然叫。
韓稅丁三個人,繞水田區外緣的野地,好整似暇向官道走,不想涉水田區南行,已經擺脫了追逐的人,這一帶應該是安全區,距州城不遠了。
三人渾身大汗,但呼吸已完全正常,腳下顯得輕快,顯然精力巳復。
擺脫了大群追逐的牛鬼蛇神,三人皆喜形於色大感興奮,成功地脫出重圍,警覺心因之而松馳了些,越野走上官道,心情愉快泰然南行。
不出太玄法師所料,南來北往的人,非走這條路不可,沒有人願在水田的田埂上走動。
水田區已盡,進入草木叢生的野地。
“咦!這幾個傢伙精得很,居然跑到前面堵截,真不簡單。”韓稅丁警覺地將劍挪在趁手處,示意列陣。
前面十餘步路左的疏林,踱出傲態十足的四海狂客五個人,移至路中一字排開,攔路的意圖明顯,臉上得意的神情表示心情愉快,勝利者的面目流露無遺。
“你們才來呀?”四海狂客怪叫,得意洋洋嗓門大得很:“等了老半天,算算你們也該來了。樊良鎮那一帶已佈下天羅地網,想入湖難比登天,你們必定逃回高郵,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