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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此背景在,葉易安此時這看似極簡單的一問,其實無異於要言如意親口承認她與言無心之間的父女關係。
言如意側過身去避開了葉易安的灼灼眼神,“欲種相思扣,需以心尖血。下此禁制最是傷身,言無心如此不顧自身損耗在你身上種下如此禁制,其間必有原因。豈能輕易而解?”
儘管急欲知道言無心的訊息,卻仍能在這等心神必然難定的時刻想到這些,至此,葉易安熟悉的那個言如意徹底恢復了。
“你為我解除禁制相思扣,我給你言無心的訊息,還有……《太陰真經》”
言如意霍然轉身緊盯住葉易安,片刻後咬牙聲道:“好”
解除相思扣的過程非常繁複,當其最終完成時,便見從言如意同一部位的指尖處驀然凝出了一點鮮紅的血珠。血珠滴進葉易安指尖已然破裂的黑斑部位時,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葉易安的血液居然對源自言如意心尖的這一滴血產生了極為明顯的排斥,言如意的那一滴心尖血分明已經落在葉易安的指尖肌膚上卻是凝而不散。二者之間就像是水與油般絕不混融。
看到這本應是絕不該出現的一幕,葉易安茫然不解,言如意卻是臉色極其古怪。
莫非言如意根本不是言無意,更非言無心的女兒?
就在葉易安心下生疑時,言如意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再等等”
靜心等了一會兒後奇異的一幕再次出現,言如意那一滴心尖血突然毫無徵兆的沁入肌膚,進入黑斑中後居然再次凝結成珠,而後沒有絲毫停留的逆遊向上。
葉易安甚至能清楚看到這一滴血珠在自己肌膚下的滾動,最終,其一路逆游到了心尖部位後徹底融進了心血之中。
言如意在葉易安心頭留下一滴取自自己心尖的鮮血之後,葉易安指尖處已漸有擴大趨勢的黑斑開始慢慢淡去,最終消失於無形。
葉易安密切的關注著黑斑淡化消失的整個過程,當其徹底完成時,心中如同放下了沉壓已久的千斤巨石,豎起手指在眼前端詳了許久,全身上下有著說不盡的放鬆歡喜。
終於徹底擺脫活死人了!
言如意也沒有打擾他,任其靜靜品味一個揹負許久的巨大包袱徹底卸下時的輕鬆喜悅。
良久之後,葉易安驚喜的心情方才緩緩平復,看向言如意時卻發現她的臉色似乎又蒼白了幾分,憔悴之色也更明顯了些。
欲種相思扣,需以心尖血。下此禁制最是傷身,那要解這種禁制呢……
葉易安再無多話,徑直言道:“《太陰真經》我收在襄州城中一秘處,你若得便,現在便可隨我去取”
言至此處後葉易安頓了頓,按照適才的約定,他現在就該告知言無心的訊息,只是面對著女兒說出其父的死訊,言如意的身體又是這種狀態,即便心硬如他也覺難以啟齒。
言如意點點頭後卻極其奇怪的沒有追問言無心的訊息,而是問了一個似乎在此刻根本不應當提及的問題,“你若不說《太陰真經》在你手中,我決然不會想到。為什麼?”
黑獄之中的這次交易,言無心可謂是不盡不實,尤其是在《蛹蝶秘法》上隱瞞太多,分明只是想利用葉易安。因此葉易安此時即便不按照當初與他的約定完成交易實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如果是在墮入斷崖之前確認言如意的身份,此時葉易安必定不會主動提及當初約定中關於《太陰真經》的部分。當世唯有他一人知道言無心的確切下落,就憑這個訊息,他自信既能逼得言如意為她解除禁制,又將《太陰真經》繼續留於手中。
而後即便是與言如意交易,以《太陰真經》的價值又能換回多少他求而不得的好東西?丹藥、功法、法器……
但現在……葉易安看似寡情,其實骨子裡卻極其重情,惟其如此,他才更不願意輕易接受情分,更別說欠人情分了。
雖說這段時間裡他究竟欠不欠言如意的情分實在是筆算不清的糊塗賬,但在這件事上葉易安卻不想去算。
心安樂處便是身安樂處,要的就是一個心安而已。
看著眼前愈發憔悴瘦損的言如意,面對如此古怪的問題,葉易安淺淺的笑了笑,“我就是想告訴你,就是想給你”
問得古怪,答的沒有道理,但言如意卻似聽懂了,“你可知道你為何不用去勢便能修煉成《蛹蝶秘法》?”
欲練神功,必先自宮。這話聽來荒謬的很,但本就不正常的《蛹蝶秘法》卻的確是如此荒謬。就連功法的創造者寧無缺